姜臻心里愈发紧张,慢慢抬起了头。

脸若皎云出月,韵如溪畔见风,似光,能笼在人身上,似风,能吹进人心里。

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齐王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

姜臻也看向了来人。

齐王……

齐王是当今圣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位高权重。

当时马仁德跟她提过两句,顾章华背后的男人就是齐王。

眼前的齐王年逾四十,生得风流倜傥,儒雅清俊,被岁月打磨得颇有味道。

就连身材保养得也很好,全然没有这个年龄的男人会有的粗腰肥肚。

齐王向她走近了几步,低沉着嗓子问:“你是何人?”

眼里闪着异光。

前日晚上,在蹴鞠场上打马球时,这女子的一捻细腰撞进他的眼里,着实令他心动。

这异光让姜臻心里头发慌,忐忑不安,想了想,她屏息答道:”民女如今寄居在镇国公府。“

齐王挑了挑眉,“府上的顾章华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叔母。”

齐王愣了一会,又轻笑出声。

走上去,看着姜臻头上的一只金簪,没有丝毫顾虑地将簪子从她的发间抽了出来。

姜臻大惊失色,一边的含珠儿亦吓得面如土色。

齐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姜臻笑,又打量他手中的簪子。

簪子非常精致,工艺繁琐精细,造型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花间蝴蝶,蝴蝶造型栩栩如生,就连蝉翼都被雕刻得生动自然。

簪杆的侧面,刻着一个字“臻”。

齐王笑着看向她:“臻?这是你的闺名么?”

姜臻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却说不远处有一亭台,里面坐着晋阳长公主和安乐王妃。

二人正在闲聊。

安乐王妃道:”昨日也是多亏了珩哥儿,若不是他,我家那位可不是简单的骨折了,怕是连命都要去一条。“

原来,安乐王昨日去林中涉猎,不小心跌下了马,当时旁边马匹甚多,马蹄纷纷,一不小心就会被乱蹄踩中,当时顾珩就在安乐王身旁,见状紧急跳下马,将安乐王从马肚子下拖了出来。

尽管如此,安乐王的一条腿还是被马踩了一下,当场骨裂。

晋阳长公主道:“安乐王也算是他的舅舅,岂有不救之理。”

安乐王妃笑道:“你倒是个有福的,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又如此出色,不像我那儿子,这出去游山玩水,都一年多了,也没想着要回来。”

晋阳笑道:“成阳心性阔达,不被世俗左右,人家是游学去了,不单单是玩乐,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我看他啊,是个有成算的,你操哪门子心。”

晋阳长公主的话让安乐王妃眉开眼笑:“这不是许久没见他,想他了么。”

二人笑了起来。

安乐王妃又道:“珩哥儿亲事还没着落么?”

谢婉华于公主府落水,被一夫子所救之事,上京人可是人人皆知。

长公主提起这茬,依旧是气得胸闷,有着说不完的抱怨:“也不知我造了什么孽,他到现在还无动于衷。还诓骗我说年底能把亲事定下来,现在连姑娘家的人影都看不到,拿什么定下来?”

长公主年轻时便和安乐王妃交好,哪怕是深居简出的这三年,长公主还会偶尔和安乐王妃聚聚,二人说话并不避讳。

安乐王妃饮了一口茶道:“我看珩哥儿是个有主意的,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你不知道?”

长公主凝神细想,喃喃道:“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呀。”

说完,眼神无意识远眺,便瞧见了齐王和姜臻两人。

她一愣,又蹙了下眉,这个齐王……

齐王和她的小姑有段隐秘的往事,齐王这人有才识,有胆略,但也花名在外,极是……喜好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