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太守都高升了,阿臻此番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断不会行这等愚蠢之事,所以,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姜臻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道:“不管去哪,总有我容身之处的。”
“阿臻长得花容月貌,你这般姿色的走出去,怕是一个小村庄的地痞醉汉都能欺负了你去,你就不怕?”
姜臻沉默了几息,不想再和他打哑迷,抬头道:“大表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让我猜猜,你这番急着离开,可是做了对不起我国公府的事情?”
姜臻猛地抬头。
奇怪,天气明明是燥热的,可顾珩此时看向她的眼,冷得像结霜的夜晚。
“你算计了我的姑母,还想全身而退么?”
姜臻觉得有些冷,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姜臻并不敢贸然开口,但一颗心也不免提了起来。
顾珩嗤笑,笑意并不达眼底:“表妹真是好手段,若不是有人告诉我,我竟不知,姑母手里的庄子和铺子几乎都到了你的手里。”
姜臻此刻心虚得厉害,“叔母铺子和田庄的契书我已经归还给她了,我拿走的,只是我母亲之前送她的两间铺子。”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顾章华卖,还帮着她数钱吧?
“表妹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是厉害。那姝儿呢?你将她推入火坑,就不心虚么。”
姜臻坐不住了,她倚靠着一边的墙壁,有些气喘不过来,若不是靠墙撑着,她估计就要瘫坐在地。
她看向顾珩的眼睛,又是一阵心肝胆寒。
自己的行为显然触了他的逆鳞。
他的眼睛黝黑,长眸凝视着她,里面似有乌云翻涌。
姜臻此时心有戚戚,对面这人的心真的是太偏了。
自己若不反抗,只怕早被顾章华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此刻却用阴沉可怕的眼神凌迟着她,她能怎么样呢?
她心里忙安慰自己,出门前她就是有把握的。
拿捏他姑母的印子钱账册,一样可以拿捏顾珩。
她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她定了定心神:“是叔母想把我送给那陈琼白,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是她不仁在先。至于姜姝,我承认,我确实带着报复的心里,但我也及时通知了叔母,并未造成实质伤害。”
顾珩吃了一口茶,点点头:“让我猜猜,阿臻这般算计姝儿,可是艳羡姝儿能轻而易举地说一门好亲事?”
隐秘的心思被这人堪破,姜臻面皮几要被羞意涨破。
她承认,她艳羡姜姝,既妒且嫉,凭什么她在汲汲营营,在百般算计,却依旧什么也没得到。
无论是姜姝、苏映雪还是谢婉华,她们的存在都映射了她的存在有多可笑。
倘若她也有一个好的出身,她又何必这般算计,何必费尽心机为自己谋划。
如今她形单影只,无权无势,拿什么和他抗衡。
她原本还带着点侥幸,他之前几次撩拨自己,想必多少对自己是有点兴趣的,如今看来,这点子兴趣着实可笑,触碰了他真正在意的人,他就翻脸无情起来。
她是嫉妒姜姝,但并没有想要真正陷害她,只不过是想教训下顾章华罢了。
她觉得眼睛有些酸胀,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姜臻别开眼:“事以至此,表哥想怎么样?”
顾珩盯着她发红的眼尾,心里一阵刺痛。
出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从来没想过来找他。
他早就得知消息了,国公府的蛛网探子也不是吃素的。
她竟然单枪匹马就赴那鸿门宴,就不怕......
当他得知姑母的计划时,是又惊又怒,又为她感到怜惜与心痛。
但她远比他想象的有能耐多了,他隐秘的安排竟然没有派上用场。
她不仅全身而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