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喂猛兽的行径,知道这位季大人肯定哪里惹着她了,但殿下不说,底下人也不敢多问,何况殿下最后到底心软了把人救上来了不是?
上前劝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她颔首,终于同意。
踏进西跨院的房间时,才看见季明决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处理公文了。正有一个小宫女送上药来,看样子似乎是想给他喂药。
这幅画面落在她眼里却是刺眼得很。
夏嬷嬷是知道内情的,怎么可能让小宫女当着长公主的面给未来驸马喂药,当即喉中就重重地“啃”了一声。
京仪接过竹嬷嬷手中的药篮子,重重顿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道:“你恢复得倒挺快。”说罢挥挥手,把连同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在内的几人都赶了出去。
季明决闻言眼睛也没抬一下,仍注视着手上的公文,淡淡道:“季某身体不适,不能给长公主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她毫不客气地自己坐下,双手在胸前交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本宫记着,季先生似乎在课上讲过要知恩图报呀。”
他抬手在公文上写下几个字,才道:“原来是长公主救了臣,可是臣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似乎有人要把臣丢去虎口,这可是谋杀朝廷命臣,长公主可知此人是谁?”他这么说着,抬眼微笑着望向她,似乎真的很期待答案。
手中的团扇抵着下巴,京仪笑眯眯道:“本宫本以为是什么腌臜贼人,不想是季先生,是本宫失礼了。”
早知道她这张嘴不会饶人,被安了“腌臜贼人”罪名的季明决无动于衷,仿佛嘲笑她的幼稚一般,勾勾嘴角继续书写。
“你在写什么?”她赌气着非要凑上去看。
他没说话,但也未曾阻拦,汇报此次案件的奏折,谅她一个小女孩也看不懂。
下一秒却是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山西巡抚的案子。”
不动如山的某人面上终于有了一点波动:“你怎知?”皇帝应当还没有宠爱长公主,宠爱到要同她谈论政事的地步。
手肘撑在桌面上,手心托着小下巴,她歪头微微笑道:“刘信陵告诉我的呀。”
果真是乱臣误国,这种大事也当成趣事讲拿来逗小姑娘开心。离京前还被“乱臣”揍了一顿的季大人脸色更黑,几乎和锅底有得一拼。
“你是不是被这些人追杀才逃到这里来呀?”小姑娘突然凑了上来,鼻尖几乎都要蹭着他的脸侧,淡淡的热气直扑到他耳垂上,升起些许可疑的粉红。
他不着痕迹地坐远两分,“殿下,注意仪态。”
“那刚才你为什么让那个小宫女给你喂药呀!”京仪一拍桌子,把一进门就憋着的一股怒气喊了出来。
他终于搁下笔,转过头来看她:“殿下生气了?”尾音上挑,眼里也含了点笑意。
京仪却突然坐远了,冷冷道:“就凭你也值得本宫生气?”
他无奈失笑,十三岁的李京仪莽莽撞撞,虽不及后来的长公主话里藏刀,句句暗地里戳人心口,却仍是直接得令人生疼。
季明决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京仪生气了?”热气吹得她耳边的碎发蹭着脸侧,微微发痒,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季先生,注意仪态。”
“还叫我先生?在此地不讲师徒之谊。”他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叫她眼睫乱颤不敢与面前人对视。
长公主两靥飞红,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眼来:“滚开!”
他微笑着顺从退开,转身端了刚才那碗汤药来,“那么请殿下喂臣喝药可好?”
京仪看了一眼那热气腾腾的汤药,居然巧笑嫣然地应下:“好。”
季明决微微一愣,他不过是想赶紧打发她走罢了,谁知她竟会应承下来。
当滚烫汤药入喉时,他才知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她又笑意盈盈地送上一勺汤药,还柔声劝道:“表哥,别耽搁了,赶快喝药吧。”如果忽略掉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