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的喉咙跟着方方正正的笔画动了动,没有说话。
“班长。”白宴语气很平地问他,“这个是在几楼?”
随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他的宿舍门牌号,一连串的英文加上一个数字。
随祎愣了几秒,遇到了大学生涯的第一个无解的问题。
最后是刷着指甲油的宿管阿姨带他们找到了宿舍,一座不算太新的小红楼,走廊里很空,大部分房间都空着。
“你是这个。”宿舍阿姨指着走廊最尾巴的靠左的房间对着随祎说。
“你是这个。”阿姨看向白宴,指着靠右的房间。
“谢谢。”白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忽略了随祎的存在,往宿舍里走去。
宿舍里很空,四套桌椅和架子床一尘不染,白宴走向靠近阳台的位置,轻轻地放下行李箱。
行李箱的轮子有些微微变形,在昏黄的傍晚里耷拉着头。
随祎对形同虚设的舍友很满意,入住当天就过上了独居生活。
班导发来消息,嘱咐他表演系免军训但要上军事教育。
“记得点名哈,提醒同学们记得去。”班导最后发来一句语音。
随祎面无表情地关上对话框,把班级名单丢在下铺的木板上。
军事教育安排在全校最大的报告厅里,表演系的人没有穿迷彩服,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随祎刚跨进报告厅的大门就被头发花白的讲师抓住。
“随祎是吧?”讲师喊住他。
随祎站定了脚步,转过头看他。
“你们班的,点名。”讲师用手指点了点讲台桌上的名单,“表演系的。”
随祎愣了一会,走过去才看到和班导给他的一模一样的花名册。
“点呀!”讲师催他,从眼镜片底下看他。
随祎有点无奈,还是收起抱怨的表情,拿起名单开始喊人。
大概是刚入学的原因,小有名气的小明星和还对大学生活充满新鲜感的公子哥都准时参加了培训。
随祎顶着满教室的好奇和探究,埋头喊名字,顺利地念到了最后一行。
白宴的名字前面带了一个星号,后面用括号加了一个备注:转。
随祎抬起头,喊到:“白宴。”
人头攒动的教室里散发出嗡嗡的闲话声,没有人作答。
讲师背对着他,不太熟练地调软件。
随祎扫视教室一圈,像挑水果一样挑着没有穿迷彩服的人,确认白宴缺席。
他又看了看花名册上的名字,星号和备注让它显得格格不入,好像被隔得远远的。
随祎想了一会,在白宴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钩。
军事教育的内容冗长而琐碎,四周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祎有点烦,从口袋里拿出耳机。
耳机的线缠成一团,乱得就像现场。
随祎耐着心扯出一只耳机,塞进右边耳朵,细腻绵长的音乐传进耳朵,让他安心了一些。
北方的样貌和家乡完全不一样,炙热和干燥占据了每一天,大部分从高中生活禁锢中解脱出来的灵魂都很聒噪,一点一点降低着他的期待。
随祎侧着脑袋听歌,一边用圆珠笔在教辅书上划拉。
直到时长两个小时的晚间课即将结束,他都没看到白宴的身影。
手机里班级聊天群疯狂地往外弹消息,随祎顺手设置了屏蔽,却看到班导在群里说话。
“你怎么在群里?”随祎不太礼貌地发去私聊。
“……这是我的班啊!”班导有点无语。
随祎关掉聊天窗口,不经意看到群聊人数,五十一个,不多不少正好等于班级人数。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打开群成员名单一一看过去。
果然,白宴在班级群聊里也缺席。
耳机里的歌正好放到尾声,戛然而止的伴奏后是嘈杂的教室背景音,随祎想起名单上那个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