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如她 第1节(2 / 3)

贤妻如她 第一只喵 6768 字 6天前

踩在地上,能感觉到铺地的碎石硌着皮肉,参差短长的疼。明雪霁紧紧握着银簪,觉得这情形,很像三年之前。

那时候,计延宗和明素心还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他们总是这样一前一后一起散步,计延宗走得快,明素心走得慢,跟不上时,明素心便会娇嗔着唤他,于是他便停住步子,唇边带一点温润的笑,回头看她。

耳边听见脚步声有片刻停顿,计延宗停住了。

隔得远,山洞里光线又暗,明雪霁看不见,却知道此刻他大约也是带着笑,回头看着明素心。

银簪顺着裙襟,无声无息落下,明雪霁紧紧贴着石壁,想起方才在厨房时,计延宗看她的神色。

那时她正忙着准备待客的饭菜,没有人帮忙,炒菜烧火都只是她一个,她又热又累满头是汗,隔着厨房门问计延宗:“相公,要不要我过去打个招呼?”

她不懂官场上的规矩,只知道从前在乡下时,家里来了客人,女主人总要露个面问候一声,这是计延宗头一回带朋友回来,她想她也应该过去一趟。

计延宗已经走出去了,听见了又停住步子,回头看她。他漆黑斜飞的眉慢慢抬起一点,质疑的神色:“你?”

从他眼睛里,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流着汗沾着油烟,衣服穿得太久褪了色,连袖口镶的滚边都磨出了毛。羞惭得涨红了脸。

咯咯,洞口处传来几声笑,明素心停住步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我不管的。”

她不再叫计延宗姐夫,只是你呀我呀,轻快地跟他说着话:

“姐姐备的酒菜太差了,就只有一条鱼一只鸡,还是普通酒楼的货色,这怎么行?”

明雪霁眼角一热,低下了头。

她也知道酒菜不很好,可就连这明素心看不上的一条鱼一只鸡,也是她当了头上的鎏金银钗换来的。

那钗,是计延宗领到第一个月俸禄后买给她的,也是成亲三年里他唯一买给她的东西,她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珍贵,然而客人来了没钱办酒,也只能忍痛当掉。

这些年里无数她曾经心爱的东西,都进了当铺那高得看不见人的柜台,再没出来过。太穷了,为了供计延宗念书,为了一家几口穿衣吃饭,她所有的东西,全都没了。

明素心还在说话,半认真半玩笑:“你是堂堂状元呢,这酒菜,可配不上你的身份。”

配不上。明雪霁在黑暗中茫然地望着洞口的方向,是酒菜配不上,还是人配不上?

“我从锦辉楼订了一桌上等燕鲍翅,马上就送到,包管不给你丢脸。”

锦辉楼,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一桌燕鲍翅少说也得几十两。明雪霁攥着手,摸到右手无名指根那块凹凸不平的伤疤,鼻尖发着酸。

她没钱。明素心有钱。

说起来像笑话一样,明明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只因为母亲不一样,在父亲那里的待遇就天差地别。

明素心就算要天上的月亮,父亲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而她除了母亲去世时留下的衣服首饰,什么都没有。

“姐夫,”明素心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再开口时,带了娇嗔,“我说了这么久,你倒是理我一理呀。”

明雪霁陡然生出一丝希望。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明素心一个人在说话,计延宗一声也没吭,也许他,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下一息,计延宗开了口,冷淡的声线:“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像有什么在耳朵里扇着翅膀,嗡嗡直响,明雪霁湿着眼,想起参加乡试之前,他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呼吸拂在耳尖,一阵阵痒。

那时候她刚刚卖掉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无名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换了他进京赶考的盘缠,他摩挲着她手指上那个丑陋的伤疤,声音低低的:“这些年苦了你了,等我考中,一定让你好好享福。”

她的辛苦不易,他都记在心里,他不理明素心,因为他知道,他是她的丈夫。明雪霁的眼泪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