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太后便是幕后真凶时,虞行烟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
除了?她,谁还有这样的能力?
外人看来,赵太后常年礼佛,似已断绝七情六欲。利益关系上,二人也不?沾边。如何又能料到她竟在十年前便布下重重杀机,只待今日瓜熟蒂落,坐享其果。
即使是自个?儿,不?也没把凶手?锁定?在太后身?上?
虞行烟微微摇头,无声叹息。
她搓搓胳膊,眼睛紧紧地盯着了?那善紧闭的屋门。
里头,阿碧正在诊治。
“小姐,看这样子,咱们还有的等?呢。奴婢想着,咱不?如先回去歇歇。”绿翘心?疼地看她,劝道:“您瞧,您眼下都青黑了?。”
她目光像是羽毛,掠过虞行烟白净的面庞,最后停在她尖了?不?少的下巴上。
自贵妃生病后,小姐和太子殿下便奔忙起来,不?敢有片刻喘息。
他们疾行赶路、拼命闯关,历经生死一线,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体?力、脑力都已趋于极限。
绿翘虽没能全程参与,可其中的惊心?动魄、重重危险也是能够料到的。
本以为回到京城,小姐能歇上一歇,孰料她却直奔雪晴宫而来,不?给自己?留丝毫余地。
绿翘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虞行烟伸手?止住她的苦劝,目光平静无波:“姑姑病情不?明,我?不?放心?。”
“不?过几个?小时罢了?,我?等?得了?。”她素净的脸上是无人可以动摇的坚定?。
料峭的细雨中,她站得笔直,仿佛无坚不?摧。
绿翘“哎呦”了?声,又恨又气。跺跺脚,正想说点什么,余光扫到了?赶过来的男子,眼里顿时有了?希冀。
“殿下,您快劝劝我?家小姐。”绿翘迎上去,把事情一股脑说了?个?干净。
陆霁的目光淡淡扫了?过来。
温和,却又重于千钧。
“我?和你一起等?。”陆霁低声道,眼神定?在虞行烟的脸上。
他适才处理了?一批紧急政务。
储君事务繁忙,几日时间,折子便摞得如座小山。他一目十行地看,捡些要紧的批了?,急匆匆地换了?衣服赶来。
他知虞行烟心?内焦急,并不?劝她,只是和她立在一块,耐心?等?着。
绿翘呆住。
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听劝呢?
稍后,虞伯延匆忙而至。
这几日,他点灯熬油地煎着。既要安抚前朝人心?,又挂念着病倒的妹妹,还得相?顾着昏迷的皇帝,三五下里夹攻,人便生了?病。
早上,和底下小官商议朝事时,他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太医来诊,只说他劳累过度,忧思实重,嘱咐他好生休息。
虞伯延哪肯,欲挣扎起身?,却被强行灌了?汤药,睡了?过去。
醒来后,得知蛊王进了?宫,虞伯延大喜过望。一时也等?不?了?,披了?官服,坐上马车进了?宫。
眼下,风尘仆仆的三人齐聚门外,也没详谈的兴致,略微过问了?些彼此?近况,便缄默不?语,止住话头。
虞行烟望着父亲鬓间新生华发?,鼻头酸楚。
她如何不?知他这段时间的煎熬。
她心?疼啊。
虞行烟微仰起头,将涌上来的泪意逼退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月上柳梢时,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
大宫女忍冬出现?在门后。
她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虞氏的几人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心?里一沉。
“阿碧姑娘说贵妃病情复杂,需同殿下、虞尚书、虞小姐讨论一番。”忍冬敛眸,恭敬道。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雪晴宫,间杂着若有还无的血腥气。
三人进来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