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大门的灯笼点了起来,红彤彤的,光亮亮的,这是一盏等着他归家的灯。

楚秉天也拥过楚淞君的肩:“夫人?!这才哪到哪,我儿要接手大理?寺便是要经历这一遭的!慈母多败儿!”

郑元瑛瞪楚秉天一眼:“你这老东西还没死?呢!怎么就不能帮淞儿分担一二了!淞儿还小!就你非要他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刑狱案子!母亲近来都?说,好久没见到淞君了!”

楚秉天讪讪不言:“先去吃饭吧。”

楚老太太拄着拐杖冷哼:“他是已经不把我这个母亲的意见放在心里?了!”

王太医在一边捋着胡须赞同郑元瑛的话:“淞君年纪小,最好别见太多血气,更别熬夜!”

楚淞君听着王太医的训,掌心突然一凉,低头看去。

那是身着浅蓝色衣裳的童子,两颊的脸蛋红彤彤的,甚至掉着点粉,楚承鸿高高兴兴地拉住了楚淞君的手,他还是死?去时候的年龄,楚承鸿维持着这一副身躯,看着楚淞君长大。

楚承鸿快活地笑道:“弟弟!你这几天没在家中住!可?寂寞死?我了!今天咱们必须玩个痛快!”

楚淞君嘴角缓缓弯起,兀得,他却慢慢扭过了头,看向?拥住他往前走的楚秉天,楚秉天正?絮叨着之后的安排,侧脸上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但仍然十足的意气风发。

楚淞君的心中浮现一个疑问?。

楚秉天看得见近在迟尺的楚承鸿吗?

楚淞君又?忍不住低下头看楚承鸿。

兄长他一点一点看着自己?代替他,又?是什么心情呢?兄长他知?道大伯看得见他吗?

明明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楚淞君本已经安定归港的心,却突然漂泊了起来,他很清楚他在畏惧。

第一次……畏惧知?道真相。

***

是夜。

楚淞君坐在床上与楚承鸿玩飞行棋。

一切都?和过往一样,大郎笑着趴在床沿,决明在影子里?冒了对?眼睛出来,楚承鸿皱着眉头,拿着骰子骰出大成功。

突然,楚淞君听见楚承鸿说话:“弟弟,你不开心吗?因为什么呢?”

楚淞君回过神,只见楚承鸿对?照着骰子上的六点点数,将?自己?的飞机从营地之中放了出来,他双手托着腮,关切地看向?楚淞君。

楚淞君嘴唇张合片刻,一时间竟找不出能够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楚承鸿是一只奇怪的鬼,身上并?没有阴气存在,原本楚淞君以为只是特殊的例子,但是将?情境放在当下,却显得十足古怪,楚承鸿身上没有阴气,是因为楚秉天做了什么吗?

楚淞君正?想开口,一低头却对?上楚承鸿的眼神。

楚承鸿死?在十岁左右,放在楚淞君的第一世,还只是个每天都?在烦恼作业考试的年纪,活泼而天真,楚承鸿也确实如楚淞君的印象,向?来偏爱玩闹,整日精力充沛,热爱冒险,虽然楚承鸿是他的兄长,但楚淞君却始终把他当作弟弟。

楚淞君从来没在楚承鸿的眼睛里?,看见过这种……成熟的眼神。

楚承鸿微凉的手压在了楚淞君的手上,那双眼睛里?除了成熟,缓缓泛上来些许感同身受:“弟弟,你很辛苦吧,继承楚氏。”

楚淞君一愣,楚承鸿絮絮叨叨道:“我以前也忧愁自己?不够优秀,老实说,死?掉的那一天,变成鬼后反而很轻松,我已经不必担负起楚氏的荣耀了。”

“哥哥,你……”楚淞君喃喃道。

楚承鸿在床榻上盘起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逐渐明白自己?有多么自私,楚氏的未来摇摇欲坠,所以你出现的时候,我很高兴,从第一天见到你开始,我就清楚,你就是最好的继承人?,因为从没有谁能够如你一般,如此,具有天赋。”

楚承鸿与楚淞君对?视,两颊上两团殷红的腮红稍显滑稽,但他本鬼却是前所未有的成熟与严肃:“我忘记了曾经的我是那般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