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书?生明显洞悉了他的想法,面?对着短短十几级台阶,他竟然?走了将近一柱香时?间。
监天司只好含恨而走,满心遗憾。
书?生此刻也满心遗憾。
一个没注意?,居然?把领路的放跑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坡呢,还想着怎么御花园这种?高级场所,居然?也修坡道,还挺人性化服务。
结果刚一上脚,才发现是?一溜台阶。
但最缺德的不是?这个,最缺德的是?这玩意?儿修得不是?规整的大小。
似乎是?非得搞艺术似的,修得一阶宽,一阶窄的。
搞得书?生走得提心吊胆,生怕摔了个大马趴,在小皇帝面?前露丑。
终于走到燕游面?前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揪住小红皮毛的手才放开。
对于台阶的修建,深藏功与名的燕游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
本来想要嘲笑的话也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咽下。
哎……
真是?批奏折批久了。
看个自己都风韵犹存啊!
***
威风凛凛的十三将牌匾位置摆正?。
抬头看了看天。
天光正?好。
娲皇部落和蛙母部落已经合并。
双方打眼一瞧,再也没有了之?前隐隐的敌对,倒也忘了为何之?前敌对成?那样,甚至单一见面?便生出些?许亲近之?情。
十三倒是?清楚这个中前因后果。
但是?随着“蛙母”和“娲皇”的尊号逐渐合二为一,她脑海之?中那些?关于“循环”,“穿越”的记忆都正?在不断消失。
那些?记忆正?逐渐被新?的记忆所替代。
或许,神战就?是?如?此,能够切实地影响两方的信徒。
正?如?一场谁也无法避免的飓风,卷起一切尘埃,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直到其中一方胜利,将对方吞食,剩下的都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不过现在对他们这些?人而言。
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生活,不是?吗?
“十三。”
大祭司眼睛上蒙着黑布,拄着拐杖过来叫了一声。
“来了!”
因为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之?中,陡然?一见天光,眼睛总会?不自觉被刺激出泪水。
大部分娲皇部落的人都因此蒙上了黑布,用来隔绝太过强烈的光。
万万年的光阴。
东洲的人从未真正?看过天空。
哪怕是?以“光明”为主打的蛙母部落,那片光,同样是?虚假的,是?不自然?的。
那只是?一片为了困住他们而落下的光芒。
从未看过晨曦,从未见过耀阳,从未见过晚霞。
甚至,从未见过星空。
只能在摇曳的火光边,凝望着光的形状。
在一代一代的生存之?中,连想象天空的权利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剥夺。
十三落座于大祭司的身旁。
巨大的蛇像边,散落着无数的泥像,或是?手持火炬,或是?注视远方。
正?陪伴着她们一起,仰望着天空。
那天空,是?一片宁静与悠远的蓝。
却不止是?蓝。
十三微微出神。
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神明带给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