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弥愣着眨了眨眼,又被贺景延递过餐盘。

他有些神游地接过盘子,再被对方示意,自己先去窗口挑菜。

“吃饭吧。”贺景延落在他的后面,提醒。

似乎刚才的认真只是错觉,贺景延转眼又是漫不经心的腔调。

他再刻意说:“身为上司看到下属的事业原地踏步,肯定也没办法熬着,但你要是不乐意离开我……”

纪弥像听故事:“你会干嘛?”

贺景延假惺惺地唏嘘:“我能反抗什么啊,就只能被霸占了。”

纪弥:“。”

从窗口找到贺景延爱吃的最后一盘凉拌海蜇,他稳稳当当放在贺景延的餐盘里。

他道:“你也吃吧,多点力气好防身。”

尽管贺景延向来不着调,但不得不说,两人聊完天,纪弥开朗许多。

在正事上,上司还是很靠谱的,纪弥想着。

之前居然把人怀疑成批马甲的骗子,多少有一点白眼狼了。

纪弥思及此,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性格过于提防,又容易往最坏处打算,其实不应该待人如此。

温度变得暖和起来,纪弥与贺景延可以坐在庭院里吃饭,园区里出现了装饰性的应季花架。

写字大楼一如纪弥报到的那天,建筑高耸亮丽,所有人步履匆忙。

那个时候,纪弥跟在HR后面去签合同,走进电梯暗自感叹,楼层键有整整三大排。

而纪弥现在下班,电梯从顶楼坐到一楼。

“这次再拒绝,该是第几次了?”纪弥选择听贺景延的话,尝试和Jing提出见面。

他没和往常一样随性,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在里面打了好几次草稿。

邀请春游是否太无聊?去了郊区等于喂蚊虫。

那吃饭呢?找一家最近有演出活动的饭店,应该是个很好的话头。

纪弥删删改改,直到坐上出租车,都没有决心发出去。

平日里做事那么利落,此刻却别扭得要命,他内心唾弃自己,真是好不爽快。

发喜帖的都没他这般郑重,纪弥为了给自己的拖拉找借口,美其名曰

他是混血儿,五官和身材更偏向来自意大利的父亲,在人群中高出一截,乍看的话会有些不适应。

但贺景延之前在美国念书,周围白种人更多,加上自身个子颀长,从没觉得Noah有哪里不顺眼。

但今晚,Noah在纪弥的工位旁边叽叽喳喳半天,贺景延倒是把人当做眼中钉了。

他纳闷Noah怎么长得那么高大,跟个芭蕉扇一样杵在纪弥身侧,完全挡住了自己偷看的视线。

“我搞懂了,麻烦你解释这么小半天。”Noah完全没注意有视线戳在自己背后。

纪弥弯起眼睫:“没关系,有问题还可以随时找。”

Noah看了眼时间:“那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刚搬完公寓,不多去感受下新家?”

纪弥瞧对方没有下班的意思,也赖在公司:“我写完手头的文档就走。”

做完这些,他去找贺景延汇报进度。

然而,他对此果断否认。

“不,只是保姆阿姨晒了你的棉被,问我客卧怎么空荡荡的不像是住着人。”

纪弥很好骗,立即豁然开朗地“噢”了一声。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紧张,左顾右盼确定秘书们没听到这场对话,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说起来你如果待会儿要下楼,帮我拿个东西可以吗?”

纪弥拜托着,有些迟疑地嘀咕。

“可能是我昨天买的快递,保安打电话过来,说是写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就搁在西一门。”

大城市的快递一向派发快捷,所以纪弥没有多想。

目前忙得脱不开身,他抓到人就用,大胆地使唤老板。

贺景延等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