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刚挪动一步,脖颈上便抵上寒刀。

锋锐的刀刃稍微触碰到肌肤,鲜血瞬间溢出。

“宋公子最好别乱动,万一谢某不小心手抖,这伤口划得更深了些就不好了。”谢安玉勾着唇讥笑。

话语间,那银刀又往宋复的脖颈上抵近了些许。

“谢安玉!我乃南州县令,你竟然拿刀伤我,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嘛!”宋复被吓得大喊出声。

“哦~宋县令,你不如先和我这个小老百姓交代一下,这满街的劫匪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要治罪,是谁先进大牢,还真说不定。”

谢安玉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宋复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脸色尽褪,顿时变得惨白。

官匪勾结,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谢安玉!冷静!我、我今日什么都没干,你、也没伤到,要不就各退一步算了吧?”

“谁说我没伤到?”谢安玉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宋复的目光如同死物。

男子抬起右手,衣袖垂顺地滑落,丝绸堆叠在手肘处,隐约深处有一块浅红色的圆形胎记。

谢安玉晃了晃手臂,手腕上空无一物。

宋复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皱着眉疑惑不解。

“阿楹给我的红绳丢了,全都是你的错!”

话音刚落,宋复两条胳膊一凉。

两条衣袖齐刷刷落下,露出两条赤裸的胳膊。

同时宋复的手臂上留下两圈刀痕,切口利落整齐,血流不止。

“啊!”

宋复瞧见血,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安玉扫了眼倒地的宋复,嫌弃地撇开眼,脚尖轻点地面,以极快地速度朝远处的马车赶去。

待二人离去后,无人瞧见方才交谈处的大树上,树枝轻颤,清风徐徐,落下几片绿叶,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人来过。

马车上,

花嬷与苏谦一直同苏扶楹聊着天,可小姑娘始终心不在焉。

时时出神地看着窗外,每当她想要撩开帘子瞧向外头,便被花嬷拉过手。

忽然,

马车外的门板细微地响了声,苏扶楹立即抬眸看去。

正好对上谢安玉投来的目光。

“相公!”

苏扶楹不再顾花嬷的阻挠,飞扑到对方的怀中。

小姑娘憋了许久的眼泪在看到谢安玉的瞬间再也憋不住,簌簌地往下坠落。

苏扶楹担忧地打量着谢安玉的身子,瞧见他手腕上有一道细弱的伤痕,心疼得不行。

她朝那处轻呼着吹气:“相公,疼不疼?”

谢安玉拉下自己的袖口,不在意地摇摇头。

反手将手心里断掉的红绳摊开在苏扶楹跟前,愧疚道:

“阿楹,抱歉,被那些人不小心弄断了。”

苏扶楹看着那根红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红绳哪有相公重要?”

谢安玉却格外执着,认真道:“阿楹给的都重要。”

原先出游的兴致也因为这场意外彻底被毁,苏扶楹说什么都不肯再去放纸鸢,绕道回城。

等回了苏府,谢安玉先将小姑娘哄睡,便起身去找了苏谦。

“父亲,今日只是乃宋复所为,我今日伤了他,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介商贾,最晚明日,他定会派人来押我入狱,这几日还望父亲陪着阿楹,只对她说我去邻县办事,过几日便回来。”

苏谦歉疚地看着谢安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玉,连累你了,那宋家是朝我们苏家来的。”

“父亲何出此言,我与阿楹是夫妻,本就是苏家的一员,谈何连累。倒是我从前莽撞行事,无端要让父亲与阿楹担惊受怕,实在不是贤夫所为。”

二人还在谈话,门口的小厮匆匆赶来禀报。

“老爷,姑爷,外头来了一众官兵,说是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