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酒保猜测他是一个住在其他区的有钱人,是来这里找他的相好却被甩了,只能在这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给我一杯粮食酒,加冰。”有人坐在那位客人的身边,粗声粗气地对着酒保说。
粮食酒是这里最便宜的酒,用纯粹的粮食酿造,木炭过滤,几乎没有什么酒香,很辛辣很有劲,像是刀子一样。口袋里不剩几个钱的年轻人往往要上一杯,兑上水能打发好一阵子。
新来的客人扔了三个铜币在桌面上。
“冰块要单收钱。”酒保翻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可以等我赢了钱再付么?”新来的客人皱了皱眉头。
“昆提良,那跟等到你死了再付没什么区别。”酒保说。
“好吧,一杯粮食酒,斟满一点。”新来的客人抓了抓浓密如狮鬃般的褐色头发,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冰块。
粮食酒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他端起来,小小地抿了一口,满意地吐出一口气,转向身边喝着葡萄酒的年轻人:“你好,我叫昆提良。”
喝葡萄酒的年轻人并不看他,摇晃着酒杯,过了一会儿说:“西泽尔。”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了很长时间的酒。”昆提良耸耸肩,“有些烦心的事情?要人帮忙么?”
“明天是我的婚礼,所以我不想呆在家里。”西泽尔淡淡地说着,把一枚银币扔在桌面上,“给他加两块冰,再给我一杯葡萄酒。”
冰很快到了昆提良的杯子里,葡萄酒也被摆在了桌面上。
昆提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太紧张?还是你的老婆太难看,所以想到她你就觉得恶心?”
“不难看,算是个美人。”西泽尔随口说着,低头看着半透明的冰块在血一般殷红的酒液里飘浮着。
昆提良想了想,耸耸肩:“总之你看起来今晚没地方去,也没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也不需要找个漂亮可人的姑娘陪着,那为什么不试试手气?也许今晚的幸运之神附在你的身上。”
“我不喜欢赌博。”西泽尔淡淡地说,“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我知道这里人比较多。”
昆提良斜眼看着西泽尔,上下打量他。而后他凑近西泽尔,压低了声音,神色诡秘:“如果有八成的赢面你也不想试试?我有机会让你的钱今晚翻个倍。”
“赌桌上不会有八成的赢面,你永远只有一半的机会。”
“只要有足够的钱和胆子,你甚至会有十成的机会。如果你没有胆子,那么计算神的手帮你扔骰子,你也一样会输!”昆提良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鄙夷。
西泽尔扭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昆提良。他大约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健硕,披着一件棕色的厚绒长衣,大概是因为热,只套了一只袖子,另外半边搭在肩膀上,一只手从长衣里伸出来抓着盛粮食酒的酒杯,衬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像是一条小公牛的后腿。他的面容英挺,棱角分明,像是个农庄里出来的俊小伙子,一脸络腮胡子没刮干净,露出短短的须根和青色的下巴,略显落拓。不过那神气还是洒脱骄傲的。
西泽尔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我愿意试试,反正我现在没什么可做。”
“我可以把保证赢钱的办法教给你,赢了我要三成。”昆提良挑衅似的看着西泽尔。
“一成,你没有出赌本,”西泽尔淡淡地说,“我出十五个金币。”
“一成?”昆提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成。”西泽尔说。
“好吧好吧,一成,你的价钱也还公道,你出了十五个金币的赌本,这样我们能捧三十个金币回去,我得三个,还不错。”昆提良看见西泽尔全无表情的脸,知道自己没有要价的余地了。
“一个半金币。”西泽尔说,“赌本刨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