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脸都红了,但也知道舅舅是从来不惯着她,只得站起来,把门摔得山响:

“阿香,换衣裳!”

严朗英听说他们要出门,早带了四个护兵过来,因道:

“这几个小子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身手还看得过去,警察厅也有便衣跟着,请凌先生放心。不过大帅说了,凌先生还是早去早回,一切以谨慎为要。”

一时众人坐上车子,汽车很快便到了云浮寺。

这云浮寺不大,香火倒是旺盛,那位“怪医”就住在寺中的禅房中,绕着幼筠左瞧又看,一番望闻问切,又捋着胡须沉吟许久:

“我看小姑娘康健得很,小凌,莫不是你糊涂了,非说人家中毒了罢。”

幼筠不禁心头一跳,凌弈深道:

“她中毒当日我也在场,亲眼所见。”

“怪医”道:“那究竟是如何中毒的?你说来听听。”

凌弈深便将那日在跳舞场上的事详细描述了一番,二人又坐在一处商议许久,始终不得头绪。

其实以凌弈深的机敏,早就应该察觉这其中的古怪了。

他带着幼筠看过那么多医生,请教过无数中外专家,人人都说幼筠很健康,没有中毒的迹象,一个医生或许是医术不精,难道所有医生都错了?

奈何他是当局者迷,从未将怀疑放在幼筠身上。幼筠却也心虚,看了窗外一眼,因道:

“恐怕要下雪了,舅舅,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罢。”

凌弈深便站起来,辞别了“怪医”。二人方一出门,只觉一阵寒风侵肌,这北地的风便如刀子一般,割在人脸上却是生疼。

幼筠披着厚厚的大衣,头上戴着雪帽,仍旧觉得双颊冰冷。忽然面上一热,柔软的织物拂过她鼻尖,那上头还有一股子清冽梅香。

凌弈深站在她身后,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一圈一圈地绕在她脸上,最后,只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露在外面,显得她愈发娇小。

从前他们还住在燕京的时候,一到冬天,幼筠想出去玩又怕冷,便会像现在这样将自己裹成一只圆滚滚的小熊。

他眸中不免露出笑意,拍了拍她的脑袋:

“走罢。”

幼筠似乎想说什么,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道:

“我也不是很冷……再说,你不冷吗?”

他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在乎我冷不冷。”

她把脑袋低了下去,半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手却是从后面探出来,把他的袖角给勾住了。

凌弈深道:“和好了?”

“没。”

他不免愈发好笑,二人穿过禅房,走到寺庙前边的正殿,看到正中的广场上,种着一株极高大的银杏树。叶子自然全都掉光了,那树杈上却是密密麻麻,系着无数随风飘荡的红色绸带。

萝莉:舅舅快哄我![○?`Д′?○]

€舅舅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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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们的护兵小林见幼筠很是看了那银杏树几眼,便笑道:

“这树叫姻缘树,有名得很,听说还有专程打津门过来的,就为了拜一拜这棵树。”

幼筠道:“既为姻缘树,那自然就是求姻缘的?”

小林点头道:“您瞧见没,来这里上香的,多半都是青年男女。据说在树下同时祈愿,就可保姻缘顺遂,做一世恩爱夫妻。”

“要是没法子同时许愿也无妨,只要拿一根红带子,把两个人的名字同时写上,再系在树上就成。”

幼筠道:“我猜这红绸带必须得找寺里买,是也不是?”

小林挠挠后脑勺:“您怎么知道?大师没有开过光的带子,系上去也不灵验呢!”

话音未落,幼筠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弈深无奈地摇摇头,看她一眼:

“真是孩子脾气。”

分明她对所谓的姻缘树全然不信,又何必还要逗人家?

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