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弈深因身负重托,这一趟不得不去,可幼筠如今离不开他,他若北上,她春毒发作时该如何解决?

但若带上她,又怕遇着危险。且一路颠簸,固然他们出行起居都比普通百姓要舒适好几倍,终究是风尘仆仆。

偏是这几天他忙于公务,这日回来,蒋妈过来道:

“先生,我疑心小姐身上是不是不好。这几天她早晚饭吃得都少,回来了就把自己闷在画室里,是不是要找医生来瞧瞧?”

凌弈深知道她疼爱幼筠,并不怪她自作主张,一面将外套和帽子递给听差,一面道:

“我知道了,不是这个缘故,你放心。”

说着,他便上楼去看幼筠,果然见画室门扉紧闭。

他抬手敲了敲:“筠儿,是我。”

不等里头人应答,便将门把手拧开,幼筠坐在窗前,画架上却是空空荡荡的,她正将一张画纸捏在手里揉成一团,凌弈深只一瞥间,看到上头是个女子的轮廓,线条柔和。

他只当什么也没看见,道:

“许久没活动了,陪我出去打两场网球。”

幼筠站起来,原想拒绝,但他已上来牵她的手,她不由自主便随着他被拉了出去。

听差们得着消息,已在草地上架起网子,幼筠换了一身浅蓝的运动装,凌弈深亦是衬衫西裤,脚下踏着软底皮鞋。

他很少穿西服,此时将袖子挽起到手肘,周身的清冷之意也被冲淡许多,阳光下,但见他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发梢洒落碎金。

幼筠原本兴致缺缺,倒不免看得有些愣神。凌弈深一扬拍子,那黄绿色的小球已是向她高速旋来,她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强赶上去一接,只听啪的一声,小球直接落地。

凌弈深淡淡道:“再来。”

她此时也不免生气了,把球拍一扔:

“我不想打。”

凌弈深只扬扬下巴,示意阿香把球拍递给她。阿香捡起球拍,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她站在原地不动,半晌,到底还是把球拍接了过去。

这局轮到她发球,她便将球往上一抛,拍子随便一挥打了出去,凌弈深站在原处,只将右臂扬起便轻轻巧巧接住球,接着他手腕发力,小球再次呼啸而去。

幼筠不得不打起精神抢上去接,究竟还是慢了一步,小球在草地上滚了几滚,停在她脚边。

“再来。”

“……”她深吸了口气,捡起网球。

阿香在一旁看着,早已是胆战心惊。

大小姐不知为何总心绪不佳,先生今天也反常得很,这不是故意教大小姐不高兴吗?

某人是不是无意中使了美男计【大雾doge

po18群~11@65@vv24=28=5///€舅舅柔情

当下阿香只听到啪!啪!啪!的击球声响个不住,那黄绿色的小球在网子两边上下飞腾,幼筠起初还是不情不愿的,渐渐地动作越来越凌厉,击球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汗水从她额上滴落,她的心神也只专注在了这场球赛上,连自己脸上有了笑容都不知道。

终于,她一记猛扣,凌弈深没能接住这个球,小球在地上飞弹起来,还好并未出界。

她不禁握着拍子欢呼出声,还忍不住在地上跳了两跳,阿香也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凌弈深道:

“才一分就这样高兴,还打不打了?”

她见他眼中都是笑意,把拍子一扔就跑上去前:

“不打了,手酸。”

凌弈深拿出手帕:“擦擦汗。”

她原欲伸手去接那手帕,不想柔软的绸料已落在额上,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着,她唇角不禁越翘越高,轻声道:

“谢谢你,舅舅。”

在报纸上看到唐黎之乱的新闻后,她久违地做了噩梦。

其实幼筠心里也明白,实在不必为那些遥远的事萦怀,且那场变乱很快就被扑灭了,听说燕京的损失很小,一枪一炮都没放,也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