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一条缝隙出来,看向坐在床前的悬流,看向他怀中,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唇角微勾,没有力气再去点头了,张了张嘴,声音气弱游丝,“好......流莺........好...........”
陆长风颤着手,抬起,朝孩子伸了过去,几乎就在一瞬间,原本安静闭着眼的孩子,瞬间把双眼睁大,扭头,看向陆长风,透亮得像是可以把人的心都看透了,咧嘴,两排粉嫩肉壁,没有牙。
“风儿?”
悬流看不到孩子的双眼,只觉得夫人陆长风神色不对劲儿,苍白的脸色,从脸颊两侧开始润红起来,出血的伤口不再流出东西来。
血总算是止住了。
众人看着这诡奇的一幕,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若不是府外突起一声大喝,这僵局还不知要到何时才会被打破。
和方才驷其常在高府一样,慌乱的小厮,健步如飞朝自己冲了过来,期间摔倒了好几次,但很快就再次爬起来。
“驷先生?驷先生!我家三公子,不行了,您快来呀!”
小厮跑进屋内,扑到驷其常跟前,拉住他的手,大口喘息着,脸涨得通红,跟滴血一样,显然是一路未歇,跑过来的。
“实种?!”
驷其常眉头紧锁,伸手扶住倒在自己身上的魏实种,心中隐约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三公子?高之嗣啊?他又怎么了?伤口裂开了?”
魏实种摇头摆手,“要只是这样,我家老爷怎会派我深夜造访,隔十条街都知道悬氏夫人在生产,不得打扰,可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只是这样!”驷其常听着这语气,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额前滑下一滴冷汗,“什么叫只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还有更严重的?!”
高繡被自家贴身小婢女绵山从京兆府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寅时天空虽然还是灰沉沉的,却已有一块儿白悬在其上,蒙蒙的开始亮起来。
绵山是个哑巴,平常和高繡说话也都是拿手比划的,因为绵山不识字,一开始高繡怎么也看不懂绵山想要表达些什么,后来相处的日子长了,有些手势,她也就明白了,可今儿她是又看不懂了。
绵山是一路冲进京兆府的,先是冒冒失失的撞在冲好一壶茶,照旧捧着紫砂壶,一边将壶嘴放在嘴边,直接倒进嘴里喝,不用杯子,一边朝着正堂内,在案上,堆积得差不多已经有一座房子那么高的公文走去,醒好了神,打算继续批阅的荀我心身上。
惊动了当时坐在案桌后,正帮着荀我心看公文,几乎彻夜未眠的高繡。
绵山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府尹大人,只是不停的弯腰躬身,满脸歉意,嘴里咿咿呀呀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荀我心本就不是宫城内那些权贵那样的,斤斤计较之人,他从前是个蛮夷,为人最是豪爽了,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但凡能用拳头解决的,都不是事儿!”
这点倒是归百川不谋而合了。
绵山是个哑巴的事,只要认识高繡的,基本上就都知道,荀我心也不愿为难一个小姑娘,利落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些地上的灰的袍子,一甩袖,摆手,“绵山姑娘,不用这样,没事儿,就一个茶壶,我那多得是存货,男子汉大丈夫的,摔一下没什么,你是来找繡娘的吧?她在那儿呢!快去吧!”
荀我心抬手,指了指堂内正中案桌后面,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冒出半个脑袋的高繡。
绵山点头,转身便朝着案桌跑去,走到高繡面前,也没有任何前奏准备的,就开始挥舞着手臂,比比划划,嘴里咿咿呀呀的,虽然说不出话,却让人听得出来,她很激动。
可也不知是绵山比划得太快了,还是太乱了,高繡瞪大双眼,仔细看了好久,还是不懂。
最后实在太着急了,绵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高繡直接就往外跑,朝着高府的方向跑。
荀我心看着绵山和高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