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才开始认识对方的,胡乱说话的似乎是一名宗室子弟,具体的家底不清楚,反正在陆耀祖跟他扭打起来,差点儿把书院的屋顶儿都掀开来之后,并未有任何人受到惩罚,那名嚼舌根的宗室子弟翌日只派了一直以来随行的家丁来收拾东西,然后就再没回过来了,也没听说陆耀祖因为这件事被罚什么的,安然无恙,依旧坐没坐姿,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的成天摆出一副不认真听夫子授课的模样,可每当夫子叫他起来,考他背拗口得舌头都快被咬断,意思深奥得读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读个啥的文言文时,他总能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对答如流,哪怕刚才是拿书立在面前挡着,偷偷睡大头觉,所以夫子也是拿他没办法,谁叫人家调皮捣蛋,态度敷衍,可就是生了一颗好脑子呢!
吴知和和云际清认识得早,他们家是住对门的,年前长辈们还一起合作搞起了当铺行的生意,当时他们一起坐在陆耀祖后边的位儿上,总是免不了要讨论他的古怪。
不服输的云际清一开始还要自己陪着去看看陆耀祖是不是在背书的时候藏了小抄,还有学堂里有人在帮他,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虽然能在那种书院上学的孩子,家里的境况都不一般,不怎么缺钱。
可陆耀祖家中做的那些机关兽,哪怕是圣上看不上眼退回来的,拿出来卖也都是无价之宝,可不比银两什么的,要好得多,可知道那次打架之后,都一直未曾发现过。
打完后,云际清就没再让吴知和查陆耀祖的底细了,因为在见识过陆耀祖那非人身手,爽朗的个性,不怕死的叫嚣之后,他们仨,已经变成连上茅房都舍不得分开的三兄弟了,兄弟之间是说什么都不会探自己兄弟底细的。
至于收藏古书的习惯,也是在那个时候,陆耀祖才有的,是被吴知和影响的。
吴知和喜欢翻书,更喜欢咬文嚼字,陆耀祖知道之后,又在多次在吴知和认真看书时和他搭话怎么都搭不上之后,竟直接把家库子里藏着的旧书全部搬了过来,说是要和他有什么共同话题,自己也要看,可家里姐姐们太吵了,自己又不常翻书,突然这么一翻怕是要被那些姑娘笑话死了去,姑娘最八了,要被她们晓得了,肯定不出两日整个南明城都会知道的。
这个水屋是拜托云际清找家里的工匠搭建的,云家在还未同吴家合作开当铺时,都是做木材生意的,经常带着工人上山下乡只为觅得一块绝食良木,就连他们家的茅房的地板,都是用野山檀木经过人工裁切,铺设的。
这里一直都是他们三个大男孩的秘密小屋,出了那件事之后,由于暗道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终于也还是闲置下来了,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分崩离析越演越烈,这里竟然还有重见天日,为人所用的时候。
“怎么样?老朽虽说在道术方面,是怎么都不如当年的耀祖,可看在你是我后世子孙的份儿上,老朽还是愿意拼尽全力一试,如何?”
吴延卿刚听完吴知和对这间屋子的说法之后,内容太多了,还没消化过来,突然被这么一问,着实愣了半天,不明白,“什么如何?”
“拜师啊!你不是说想要拜师吗?在院子里,跟那酒鬼说的。”说着,吴知和抬了抬下巴,朝站在吴延卿身后的谭桔努了努嘴,“就他啊!”
吴延卿顺着吴知和示意的方向往后看,想起之前的对话,恍然大悟,然后扭头看向坐在房梁顶儿上,胖胖的,看着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语气慢慢被欺骗的不痛快,“惠奶奶,您不是说他从未出过书室的大院半步吗?”
被喊作惠奶奶的肖汝惠似乎一开始并为听懂吴延卿的话,歪着头,咧开嘴笑得开心,过了半天,才理解了,可还是拍着可能是因为胖的缘故,没什么褶皱的双手,张开掉得只剩零星几颗牙的嘴,“没出去,没出去,没出去..........”
“她有老年痴呆你小子不知道啊?”吴知和看着坐在房梁上荡着双腿的老太太,眼中似有泪光闪过,眉头紧锁,嘴唇紧紧抿着,垂眸看向吴延卿,话语中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近乎,横眉怒目,厉声,“还有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