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然,京城里,这些河呀湖的,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只不过这永定河,对卫长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才非它不可罢了。
那年他七岁,瑾儿五岁,他们便是在这河边上的市集第一次相遇了,正好是元宵节那天,不过他们两家从他太爷爷那辈,就是世交,那次当然不可能真的是头一次见面,之前一起吃饭时也偶尔见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小小年纪,总是被美如夏花绚烂,活泼伶俐,总是蹦蹦跳跳好似花蝴蝶的珍格儿吸引了所有目光,并未注意到总独自一人呆坐在角落的瑾儿,所以那次算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她,说起来也是好笑,那段时间,他正好在看钟无艳的故事,还一度误以为瑾儿是从他的话本子里走出来的,说了不少的傻话。
如今想来,那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才这样,从前老人都说人快死的时候,一生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小瑾,我来陪你了,别走那么快,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卫长慢慢合上双眼,抬手,张开双臂,身体挺直往前倾,不带任何前奏,扑通一声,便整个人淹没进河水中,丝毫挣扎水花也没有。
柳吉发誓,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抱着想要打探瑾儿情况才在被东哥发现了踪迹之后,没有立即逃跑,而是留下,至于现在为什么被东哥抱着闭目养神,小歇,他也不是很清楚了,就是说着说着,这厮突然哭得梨花带雨,他从来对姑娘哭就最没辙了,只能拉她到没人地方好生安慰,免得被有心人看去,还以为他对她这皇帝的宠妃怎么了,乱嚼舌根,倒是以讹传讹,还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那倒也算了,万一传到瑾嫔的耳朵里,那可怎么是好?
不过好再这点牺牲,也不是完全没收获的,他至少已经知道瑾嫔寿数未尽,这一劫算是过了。
“喂?那个,你睡醒没?我得回去了,都已经是半夜了,我回去还得找理由跟太后解释为什么没回去陪她用晚膳,你快起来吧!”柳吉抬眸看了看越见昏暗的天空,抬手拍了拍,歪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睡得香甜东哥的一侧脸颊,想着周围反正半天都没人走过,加上东哥这模样,用正常手段,就是喊到明天早上,因为根本叫不醒她,遂稍稍放大了些声音,“珍嫔,醒醒,别睡了,要睡也回去自己的寝宫睡,金枝玉叶的,跟着我露宿街头是几个意思?等会儿要着凉了,你姐........瑾嫔娘娘该多担心啊!”
东哥被强行叫醒,本来是一肚子的起床气,等着发泄的,可在听到柳吉后半句隐晦的关心后,扒拉两下还有些朦胧的睡眼,看着面前他一副真情实意的模样,又有些发不出来了。
说实话,柳吉这个人吧!除了较真儿的性格以外,真是哪哪都带有一些舒尔哈齐的影子,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男人有丹凤眼本来就挺奇怪的,更奇怪的是这个男的还是个唱戏的,还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物尽其用,还是还嫌自己不够像女人。
东哥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嫌弃他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总感觉对他有意靠近自己,给自己送好吃的这件事,有些浑身都不舒服。
所以在柳吉见她起身后,准备转身离开时,伸手拉住了他,“等等。”
“不知娘娘,还有什么事吗?”柳吉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为了日后瑾儿的事好打听,只能拼尽自身九牛二虎之力,强行忍着,扭头,尽可能说话客气,询问。
柳吉这么多年戏子真没白当,不愧是京城名角儿,掩饰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即便老练如东哥,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愣是完全没看出来。
“之前的那些糖葫芦,麦芽糖人儿什么的,还有最近的驴打滚,都是你送的吧!你为什么要送那些东西?有什么目的?”
柳吉闻言,一惊,他完全没想到东哥会问自己这个,不过宫内人人都说珍瑾两对姐妹花感情甚好,并没因为共伺一夫诸多争吵,这话倒是真不假,他在房梁上亲眼看见东哥是带了个什么人进去,之后瑾儿才恢复的,而且刚才睡梦中,说梦话,常出现的字眼也是姐姐别留珍格儿一个在这里之类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