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命悬一线时,清晰在耳边响起的如阎王爷召唤一般低沉又阴冷的声音,前者会与后者严丝合缝的重合起来,将他吓得寒毛倒竖,后背立刻渗出两层冷汗,手心都是湿嗒嗒的,大气也不敢再出。
所以小德子的话,对光绪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像刚刚才逃过大劫的人一样,大喘着气,手边抖边拍着胸口,“是啊是啊!小德子你说得对,朕......朕这么做确实太过不妥了,确实........”半响,又再次皱眉,看着拼命跑了几里路,已经近在咫尺,都能远远看到伫立在远处,看着倒是格外风平浪静的宫宇楼阁,咬牙,难以抉择,“可是.......可是........珍格儿哪是皇额娘的对手,如今还加上了皇后,朕........朕不能懦弱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啊!”
小德子摆手,“万岁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不去救珍主子,而是别这么激动。”说着抬手顺了顺起伏有些急促的光绪的胸口,“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就当作是忙完公务来后宫溜达溜达,看看妃子,别摆出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让太后瞧见。”
“好,朕知道了,朕会镇定下来的,我们先走,离景仁宫还有一段路,边走边冷静,朕不想让珍格儿为朕受太多的苦楚,朕更不想让小时候那些事,如今在珍格儿的身上,重演。”
光绪说得坚定,而且脚步也确实比方才平稳了些,虽然脚步前后走动还是快了些,但至少不再跑了,小德子见状,欣慰地一笑,赶紧松开还拽着龙袍的手,要知道一个太监这样抓着皇上,可是以下犯上,犯了忌讳的,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没办法,总不能看着自己伺候了这么久,似主仆,也似深宫中同样无依无靠,靠着意志活下去互相取暖的家人,就这么去送死吧!
都说人在气急攻心时,见到出乎意料的事情后,因为心情上的太大落差,会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像现在站在前院正殿,西配殿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外的光绪一样,表情呆滞地看着门内一左一右一同站在书桌前拿着毫素在一张展开的罗文宣上写写画画的珍格儿和皇额娘,一个巧笑倩兮,一个难得露出与封号匹配的慈祥,哪里有谁被谁陷害,谁要倒霉遭殃的样子。
此时慈禧已是注意到了门边的动静,抬眸看向傻站在门前虽然临进屋已经被
捯饬,但仍能从额前碎发和还未来得及完全擦干的汗珠子看出,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光绪,面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不悦,“这个时间,哀家没记错的话,皇帝,是刚下朝吧!怎么不在养心殿好好处理公务,跑到这里来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成何体统。”
原本是抱着出一口气的心思过来的,却因口拙,坐在一边除了绞手指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姨妈被这个恨得牙痒痒,每天睡前都要狠狠对天诅咒一遍方可的狐媚女人,如今抢走皇上不说,居然连太后都被她三言两语给哄得高兴了的隆裕,已经死心了,认命觉得估计这女人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时,突然在太后的这一番话里看出别的希望。
赶紧开口就想说,“皇上一向宠爱妹妹,这么急着,当然是昨儿晚还没玩乐够,再来吧!”
却还没发出第一个字,就被见太后板着一张脸,明显不高兴,但依旧波澜不惊,唇角笑意依旧美得动人心魄,看上去一丝害怕也没有,胆儿大的全然不像正常看到太后的人的东哥,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太后身旁,伸手扶住了她,扶着她朝门外,闻言后,喘喘不安的光绪走去,边走边笑道:“太后,昨儿个皇上才跟臣妾说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太后了,甚是想念,所以臣妾斗胆遣了人去知会皇上一声,皇上估计是太想念了,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思母心切,此乃常人皆有,太后就莫要再责备皇上了,孩子再大,母亲这里,也还是个孩子,我额娘就常这么跟我和姐姐说,是吧?皇上?”
小德子听出了东哥话里的意思,一边钦佩这珍主子看似活泼好动,飞扬跳脱,一点都不适合宫中拘束,却没想到一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