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与人交往交流方面过于愚钝的光绪并未听出小德子语气里的另一层深意。
抬手抹了抹下巴,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入宫以来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欢心笑容,目光远眺,墨石黑的眼眸荡漾着满满的情真意切,转身,不顾身份,和身后紧随其后的宫人异样目光,抬手抓住小德子的肩膀,越说越激动,“说心里话,小德子,朕真的觉得,此生能遇到珍格儿,是朕这辈子最幸福最快乐的事了,其实一开始,朕也没想到,困扰了朕数十载光阴的黑暗,就被这么一个还比朕矮上半个头的小女孩,轻而易举的拨云见日,说她的想法总能让朕在困境中找到希望,这可一点也不夸张,更非抬举,所以朕恨不得往后余生中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她待在一处,永不分离,因为只有跟她待在一起朕才觉得自己是个可以被人依赖的人,才会发自身心的觉得这宫里的空气原来也并非如此压抑难受。”
小德子一早就察觉到后背上的八卦者意味深长的一众目光了,双目含凶的回头,横了眼见他一直没回头,万岁爷顾着在这里煽情,一时也没注意,放肆大胆的伸长脖子,使劲儿往这里瞄,竖起耳朵,试图想要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回去交差的狗奴才们,直瞪他们悻悻垂头,不敢再抬起,才肯罢休。
说实话,真不是他太多心了,这些个宫女太监,基本上只要是平常围绕在万岁爷身边的人,是有八个都是太后的眼线,就连新皇后也是,太后用来在归政后也能继续让万岁爷活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种监视的手段,所以新皇后不受万岁爷待见,相貌是其一,太后侄女身份是其二,也是最为主要的理由。
可他还是得劝,万岁爷不知,他可是上朝前,收到消息了,今日一早珍嫔被几日前感染了风寒,最近把请安都推了的太后喊去了仁寿殿,刚才回来,进去这么久,又是突然召见,同一时间,还有皇后,在宫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练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准是要出事了,而且此时绝对跟万岁爷有关系,深宫中女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除了这个男人,还能有谁?
遂斟酌着词句,开口“万岁爷的心思,别人不明白,奴才岂能不知,只是奴才斗胆,为了万岁爷和珍主子好,还是希望万岁爷能雨露均沾,皇后那儿........也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前几日,万岁爷不也还去了瑾嫔娘娘那里吗?这次就权当是走个过路,也许皇后娘娘,人也挺不错的。”
光绪皱眉,要是此时此刻换作旁的什么人他早大发雷霆了,当成是收了皇后恩惠的奴才,找人拖出去,打了,但小德子是从他初进宫四岁那年就一直陪着他到现在的忠仆,所以并未生气,也没怀疑他是否从皇后那里得到了什么所以现在来帮她说话,相反仔细一听,其实小德子所说的很是中肯有道理,只可惜皇后不是瑾嫔,不在他没有感情,却也能对其好的范围,所以摇摇头,无奈:“瑾儿虽然相貌不佳,但胜在性子清雅,说话也得体,知分寸,皇后?就她那毛毛躁躁的性格,小德子,你是不是忘了,皇后进宫前,是朕的表姐,还总喜欢借着太后的名义,在朕这里晃来晃去的,她什么斤两,朕比谁都清楚,她那点小心思,朕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身份,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恕朕无能,朕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女人的。”
“万岁爷你......”
看着光绪这满面心酸的模样,小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去强迫他下去了,可是该敞开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既然这样侧面劝解不可行的话,他也是为了万岁爷好啊!不想他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再谨慎一下,皇后不就想要自己陪陪她而已,怎么了?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要驳了老太后的颜面,殃及同样不谙世事的珍嫔,所以还是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即便他不想照自己说的做,也多少有点防备之心,否则可能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还没等小德子把话说完,一个宫女就跌跌撞撞地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冲了过来,扑通跪在光绪面前,磕了一下头后,抬手指着景仁宫的方向,焦急大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