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盘散沙,这窝囊自私的德行,你们就不怕气得我们吴家祖先棺材板儿都立起来?”
话音一落,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难得默契的都垂头,默不作声。
不是因为头一次见吴桂深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家人发这么大的火气,而是吴桂深刚才所说的每一句,确实是句句在理啊!他们刚才也确实是在想只要不牵连到自己那盘子生意便好,所以如今被这么敞开来骂,虽说丢人,但也无从辩驳。
这世上吴云昌什么也不怕,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何况平日里除了独子吴书齐,也就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足够分量在吴桂深面前做以提点了,所以此时,已是有很多长辈后辈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说起来他本是二娘所生的庶子,按常理来讲,他的这个身份,就算两人性格再怎么和蔼好说话,也应该只是不像常人家那般刀锋相对,断不会成为对方的最信任的兄弟。
而且当初他娘,身为吴家一个族系的,还是无耻的使了千万种手段,才逼得忠直爱妻的吴老爷,也就是他老爹把她娶进门的,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虽说娘宁愿从此受人白眼也要嫁进来的原因之一便是一个晚上的意外,珠胎暗结,怀上了他,为了让他不当没爹的野孩子才去争个名份的,但也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不过好在大娘性情温和,知道一个女人不清不白的就这么大了个肚子有多辛苦,主动揽下了照顾娘直到顺利生产的活儿,婚礼还是大娘操办的。
由于那时娘已是身怀六甲,所以次年的菊月,他便出生了,刚好是足月,满了十个月,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胎位不正,难产,只能救一个,据说当时是爹坚持要救他,才死的,用的是他到底是吴家的骨肉,家族经历从前的暴动后就一直人丁单薄的理由。
后来娘不要爹不爱的他,就顺理成章的由生育过孩子,在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的大娘来照顾,与当时的只有三岁刚学会怎么走路才不容易跌倒的吴桂深成了早也在一起,晚也在一起的连体兄弟,好感情也是那个时候培养出来的,即便爹临终前,告诉他们,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二十几年的关系,也牢固未变。
这种老铁样子,加上爹死后,吴桂深作为长嫡子理所当然的承袭了大当家的位置,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为二当家分担管理着上海,长春,黑龙江的产业,也让从前虽然被不止一次喝止过,但还是一直对他身世津津乐道的一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甭管谁生的,那都是老爷的孩子,留下来的这些工厂店铺,都有一半的拥有权,从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嘛!
只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大家子都依仗着他来跟一说到生意方面的事,就雷厉风行,且极为挑剔的吴桂深交流就是了。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吴云昌将飘忽得有点远的思绪收回,起身,走到激动得整张脸红如滴血,因语速过快,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正大喘着气的吴桂深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正要开口劝解几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阿爹,阿叔,各位七大姑八大婶,请问我可以进来吗?你们吵完了没有?”
却还未来得及让张开的嘴发出声响,便是被随着由远及近,专属于某人的活脱脚步声,而来的阵阵毫无规律礼貌可言,完全是胡捶乱拍的敲门声和明显在憋笑的大嗓门,这么刚好的给打断了。
听声音,是惯例迟到的吴书齐。
吴桂闻言,刚才是横眉怒目,这会儿子更是连胡子都气得飞了起来,抬手,对着面前桌子又是用力的一拍,“混帐东西,还不赶紧给我进来,在这么多叔伯父面前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阿爹,现在可不是骂我的时候,这家伙听见里头的动静,怎么也不敢进来,据他说是昨晚并不止报纸上登的电闪雷鸣那么简单,据说咱们工厂与其说被雷劈,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和硬生生的砸穿了个洞。”吴书齐推开挡在面前的门,被当着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