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顶多只能坚持个三四天的兴趣,努力执著到这种程度,次目狼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幸好,野味儿什么的,比蔬菜更得凡人的亲睐。
只不过事后,次目狼有些后悔了,自从迷上了雕刻,星童子就再没一日拿正眼瞧过他,天天就捏着那几把小刀,在那里削削削,也就今天消停了些,它还以为是星童子终于懂事了一回,理解自己每日白天形单影只,晚上独守空房的苦楚了,终于愿意停下来陪陪它,可在看到这小子左手拿着它的茶壶,右手拿着那把小刀,谨慎寻找下刀点时,它终于明白了,搞这么半天,原来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不过这么多年,对于阿星在遇到新鲜的,就第一时间把它抛到脑后这点,它也习惯了,所以尽管语气中多少含了些微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一点点小委屈。
“小狼,你说,爱,是长什么样的?是都像我和你这样的吗?”不过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四个月已来,瞒着自己最亲密的次目狼,偷偷与如同被命运之线紧紧牵引,第一次让它感觉惊鸿一瞥的女子从初遇到昨夜他偷下山与她私会甜蜜回忆中的星童丸闻言,并未如以往一般,亲昵的趴到次目狼宽厚的后背上,胡乱蹭一通,半撒娇半安慰的说自己就是喜欢,大不了这几天都不熬夜了,晚上好好陪陪它,补偿他这几日受到的冷落,相反,答非所问的问了一句明显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才会说出的话来。
吓得次目狼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个满身满桌,狼狈不堪。
“你没事吧?!”星童丸见状,只以为是茶水太烫了,边起身,走到一旁木柜子前,纤细如白玉葱的俩指轻轻勾住上头铜兔头圆环,往后拉开,伸手在内翻找了半天,捏出一块白色的布巾,转身,走回到桌旁,小心翼翼的在不把水拨到桌下的圆垫的前提下,将积水擦干净,边语带无奈,紧张抱怨道:“我说你啊!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看吧!烫死你活该!”
要换做以前,次目狼肯定会嗤笑着马上接一句:“烫死我,以后冬天谁给你暖被窝?你心血来潮想吃核桃的时候,谁给你剥?下雨天谁在你捉泥鳅的时候在一旁给你拎着篓子?早上起来,谁给你梳头?洗浴谁给你烧热水?想下山完的时候谁陪你?谁给你操控四荒山的走向..........”
但今天并没有,反而是直愣愣地呆在那里,锐利的眼神死死瞪着低头擦桌还未察觉他的异样的星童丸,抿唇,不发一言。
因为次目狼发现连着几月来的心慌,并非错觉,一切都不对劲了,它能很敏锐地感觉到不止是刚才,准确来说自从它第一次带着星童丸到山下去,星童丸一次又次借难以自制的迷上那凡人玩意儿为由偷跑去山下开始,周围的一切就起了变化。酷爱四海为家的它突然一年前让自己先暂时将停留在陇西成纪,而后几个月前又突然毫无缘由的让自己迁来长安,说什么长安有更棒的木工坊,自此以后几乎每日一大早都跑出去,然后直至很晚才回来。每当它询问起,星童丸就总用去了木坊这句话来搪塞它,但它很清楚,这绝不是真正的理由,这几日的越发明显的异状结合方才那看似莫名其妙的一时好奇心,实则以它与星童丸朝夕相处这数百年的了解来看,分明是一直以来它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星童丸少年郎的怀春年纪,到了。
“这就是你要我将四荒山留在长安城附近的原因吗?”次目狼扭头,躲开阿星伸来为自己擦拭嘴角上残余水迹的手,眉头紧锁着,反手将其捉住,然后用力往自己身后一拉,接着另一只手上前,用力揽住某人得知自己目的后用力挣扎,似乎对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密举止已经开始有些不太情愿的身体强行揽入怀中,垂头,唇靠耳,上下张合低语,严厉中隐隐酸楚,仔细一听,还有些被拒绝后的小委屈,“你遇到了什么不该遇到的人了,对吧!是谁?谁改变了你,阿星,别再编话骗我了,我年纪与你这小年轻相比是老了不少,但你要搞清楚,我是妖,跟凡人那些一衰老就意气不在,糊糊涂涂的过日子的老家伙完全不一样,你偷偷办得那些事儿,我虽然不说,却并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或者默许了你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