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后,有些不能理解,恼怒的表情,手垂在身侧,没有一点动作的意思,眉眼弯弯,声音却已不带丝毫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姐姐,我说帮我戴上。”
“她终归还是生你养你的娘,无论她做过什么,就是犯了大错,你也不能怪她,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们此次应选成了,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说不准,今日,就是你与她最后一次见面了。”瑾儿叹气,接过东哥手里的拉翅,将其用发簪固定好,期间劝阻不停,可这丫头今个儿也不知怎的,油盐不进,最后也放弃了,将旗头摆正后,朝身后一招手,“诺敏,衣服拿过来。”
“是。”乖巧的应了一声,诺敏将手上的熨斗放好在一旁的铁架上后,将放在坑桌上每一块衣角都熨得直直的宫服捧好,起身,走到瑾儿身侧,帮着她,把内衣中衣外衣,宫服一层层套好在东哥身上。
宫服是收紧,有腰身的那种,这让一向适应了宽宽大大马褂长袍,喇叭袖的东哥很不舒服,尤其是脚上那双红底金竹纹绣样儿内禳绒毛边的花盆底鞋,她从前都是穿马靴,或者是羊羔靴的,因叶赫常年寒冬,低一点的鞋你根本穿不了,以至于在府上以珍格儿的身份生活的这一年里,她都是穿无下面顶着那个木马蹄的绣花鞋,现在突然穿成这样,真是怎么走都不习惯,也没法走的跟前头打小跟着奶娘学礼仪规矩,从走路的姿态,到坐姿,吃饭时应该先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动筷子,不能做什么,穿这个鞋,简直是小菜一碟,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瑾儿比,人家是婀娜多姿,自己就是站在暴风中心的杨柳树,走一步歪一边。
待她好不容易走过长廊,经过拱门,出了院子,走过堂厅,出到府门外,走到几乎可以绕府两圈的长车队旁时,已经摔了不下十次,若不是紧随两侧的雅若,诺敏反应快,她腿现在都不知磕破几层皮了。
不知真是她话说得太绝了,还是婌嬙终于有了些自知之明,来送行的就只有长叙和叔叔长善。
可真正令东哥感到奇怪的是,原本以为误了这么些时辰,那八旗参领虽然表面上怎么看着老太婆的面子上客气,背地里总归还是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脸色肯定不会好,就是好,肯定也不会自然,谁知领她去要坐的马车路上,笑脸盈盈,仔细一看倒真不像是假的,离开时甚至还小声的哼起小曲儿来,看上去心情不可谓不好,只是不知道原因,但一小小头领,也不至于让她刨根问底,若非雅若提醒,她怕是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姐姐总挂在嘴边,所谓的离开,竟跟私奔,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