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1 / 3)

“既然如此,”方霆揽着他的肩,“咱们去喝酒吧。”

“我不爱喝酒。”

“哪有人爱喝酒?爱的是那种不清醒的感觉!就像爱情和理想,都是很虚无飘渺的,一种美好的追不到的感觉。”

“我看你现在已经不清醒了。”靳浔知道他又要开始神神叨叨,“马上杨亦卿该到了,等他来了再一起吃饭吧。”

方霆“啧”了一声,硬是拉着他出门:“那咱们去楼下等他。”

出了1712,趁靳浔关门的空档,方霆一个箭步冲到对面敲门。

“您好,我是拍电影的,请问方便聊聊吗?”

靳浔没制止他的胡闹,站在他身后等了一阵,却没盼来回音。

方霆还不死心地敲了几下,耳朵贴上门那一刻被靳浔拽了回来。

“走吧,”他转身迈向电梯,“去喝酒。”

*

被接连打击几次的骆潇正在发愁晚上吃什么。

她需要发泄,但又没有食欲,最终在便利店买了一捆啤酒,两袋虾片,提着袋子悠悠地逛回去。

路上经过一处霓虹璀璨的商场,百十个叔叔阿姨在门口跳广场舞,旁边是几个没穿上衣的小男孩在练滑板。

她坐在路边欣赏了一会儿,又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纪沉雀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她竟然有些窃喜。

说话的声音也轻快许多:“处理完了?”

“嗯,”纪沉雀带着笑意,“想我了?”

骆潇故意谄媚地说:“想啊想啊,你今晚来我家吗?”

纪沉雀没有明言:“我看你想的不是我吧。”

“那不然是什么?”她佯作不懂。

“我今天不能陪你。”

“哦。”

她声音立即冷下来,纪沉雀还是笑:“没良心。”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处理掉了。”

“1712的人呢?”

“去喝酒了。”

“啊?我问的是这个吗?”

“住在1712的人叫方霆,是公众人物。”纪沉雀说,“他过两天就会退房,而且也不知道葛晓森的事,不用特别在意。不过……”

骆潇问:“不过什么?”

“你说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是叫靳浔吧?我查了下,他挺干净的。”

骆潇顿住脚步,等他继续说。

“你可以适当融入社会生活,没什么坏处。免得以后我有事,你又眼巴巴地没人陪。”

“……少自恋。”

骆潇挂掉电话,怔了怔。

纪沉雀的确算得上是她和社会的纽带。在蛮城,没有他,她身无所依,是垂死的一根浮萍。

她吹着温热的晚风走在路上,竟然陡生出些伤感,步伐沉顿地迈着。一抬头,看到红色的招牌在路边闪。

“永胜拳馆”,好名字啊。

永胜永胜,她心里念着,走了进去。

几个小朋友穿着跆拳道服,白麻雀似的噔噔噔从她身边窜了出去。教练刚坐下拧开水瓶,看到她走近,又把水放到一边。

“姑娘,想学拳击啊?”

“租个场地,怎么收费?”

“授课时间已经结束了,场地空着也是空着……一个小时象征性地收八十八,讨个彩头,您看咋样?”

“三十。”

“三十八。”

“多难听啊。”

教练爽快道:“三十五!”

“成交。”

骆潇掏出便利店找的现金塞过去,自顾自卸下包,套上拳套,找了个角落练习。

拳馆没开空调,只有架落地大风扇摇着头吹。

没打几分钟,骆潇已经满身是汗,胸口和背上一片深色的汗迹。

不远处换衣间的门开了,她余光瞥见有个年轻男人走出来,便背过身去,拆了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