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筠不多时便转回来,冲我微不可见地一摇头。
方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那现在怎么办?”
我接过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还能怎么办,赌呗!”
方唐埋头嘀咕:“怎么看着您是奔着玩儿来的?”
我敲他的头,掩饰般咳了一声。
未出阁前那些胡闹的本事,在宫里一年拘得所剩无几,但出宫门,虽有重任在身,有时也不禁被烟火热闹吸引,泛滥出压制不住的玩心。
挑定一张人少的赌桌,胥筠忽而耳旁低语:“想必姑娘赌技了得。”
我淡笑,眼睛巡视写着“大”、“小”的毡布,拿两张银票押了“小”。
“听说不会赌的人运气特别好,我想试试。”
“一二四,小!”
庄家开盅,方唐收钱。一连十把,皆是如此情形。每一次赢了钱,方唐都跟猪鼻拱似的没命往怀里搜罗,眼睛亮得冒贼光。
怎么看着他才像奔着玩儿来的?
摇盅的庄家愤骂:“前几日来个衰神他娘的连开十几把‘大’,今日又来个十几把‘小’!啐,最近真是走背字儿!”
正玩得尽兴,良久不语的胥筠突道:“留意周围,这里的赌客里没有多少言语粗俗的汉子,反而少年子弟占了八成,涵养气度皆是不俗。”
我停下手中动作,匆匆扫了一圈,果然,这些人赌起来斯斯文文,输了略微皱眉,赢了喜形于色,皆不是赌场老手。
那日在几个钱庄遇到的人,多也是衣着光鲜、年少英俊的男子。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我脑中忽倏而过。
“小心照看着。”胥筠忽而拍拍方唐的肩膀,抽身向大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