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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弘历这么说,傅恒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说实话,这还是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姐夫如此恐怖。

傅恒心想,姐夫虽然与姐姐鹣鲽情深,但因为姐姐去世就大开杀戒,于姐姐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崇庆太后出面劝劝好,剃发之人固然目无礼法,但因为剃发这事儿丢了性命,也冤得很。

崇庆太后也正为儿子做这些罚大臣的举动而忧心,如今傅恒过来找他,说弘历打算要杀那些剃发之人,惊得只说了几个字:疯了,真的疯了。

傅恒坐在崇庆太后对面说道:皇上如今心绪不稳,奴才不敢去劝,想着皇上最听太后的话,太后出面劝劝也好,太后说上几句,就说不一定能救多少人呢。

崇庆太后回过神来道:我知道了,你回去便是,若让皇帝知道你来我这里,恐怕也不妥。

傅恒听了,急忙站起来给崇庆太后磕了一个头,这才离开。

傅恒离开之后,崇庆太后握着芳桃的手道:你听到刚刚傅恒说皇帝要做什么了?

芳桃也是大感意外,道:这事儿还真得太后出面劝了,若太后不出面,怕是要乱了。

崇庆太后点头道:你快去把皇帝叫到我这里来,我得说他几句。

弘历正看哪些折子有举报剃发之人,听闻母亲要自己过去,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一切,去母亲那儿。

崇庆太后看着儿子发须未剔的沧桑之态,有些心疼之余道:我听人说,你打算杀那些百日内剃发的官员。

弘历本来好好坐着,听母亲这么问,一下子从坐的地方站起来道:前朝之事,额娘怎么知道?

崇庆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叹气道: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你前朝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说。皇后崩逝,你心里难过也没什么,罚了永璜永璋,我也不说什么,但你要杀人,我却不同意。

弘历坐回去,气呼呼地说道:这些狗奴才目无法度,我杀他们又如何?汉人倒也罢了,那些满人怎么也剔发了?

崇庆太后叹气道:你要怎么处置这些官员,我不管,可你想想,若是因为皇后而杀了人,岂不是坏皇后的名声?当初先皇去世,你对剃发之人不追究,如今到皇后这里反倒要细细追究起来,你就不怕别人说你lsquo;宠妻欺父吗?

弘历听母亲这么说,觉得有愧之余,低下头道:我知道,额娘你放心,就算我不会杀他们,但也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崇庆太后点头道:你怎么处置我不管,但不要造杀孽就是了。

弘历没有说话,问母亲是否还有别的事情,崇庆太后说没有,他便离去了。

弘历依旧没有轻饶那些剃发之人,命自裁的自裁,流放的流放,总之牵连甚多甚广,一时朝中人心惶惶,皆怕帝王之怒临到自己头上。

第158章

傅莹百日那日, 弘历写了一首《述悲赋》。他要求把这首赋记录在史书里, 让后来人知晓,他在妻子去世之后心中的悲痛。

除了《述悲赋》之外, 他还在傅莹去世百日之后写下了诸多诗,这些诗他都一一让人收集起来,每每看到那些诗句,觉得字字皆是自己血泪凝成。

热闹的葬礼结束之后, 除了逢日子祭奠之外,弘历也无旁事可做了, 他这回体会到了另一种的痛苦。

如果说傅莹突然去世那几日是压制性的痛, 这些日子便是噬骨噬心的难过。往日同自己形影不离的人离开了,如今只剩自己一个人,殿里有再多的人, 他觉得也是空的,他的心就空了。

傅莹百日过后,长春宫就可以住旁人了, 李玉小心翼翼地问弘历道:皇上,刚刚吴书来问, 说是长春宫是否要安排别人入住?

李玉问了两声,弘历才回过神来。他觉得长春宫除了傅莹之外,没有人有资格住进去,他对李玉说道:你同吴书来说,长春宫不许任何嫔妃入住,长春宫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许乱动, 除非等朕不再当这个皇帝,再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