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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一段一段,自下而上,逐级点亮。

这一卷玉轴,少说也有七百多丈高,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咒语,不知姜政是如何绘制上去,又如何能够记得丝毫不爽。

谢灵均暗暗赞叹姜政的修为。

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如若不是忘情投入阵法之中,如何能够在万年不到的时间里,领悟这样高深的道律。

谢灵均心中生出万丈豪情。

常相思说,做自己喜爱的事情,便是一千年、一万年,也是不足够的。

不同的人,喜爱的事情自然不同。

对于姜政而言,阵法是他一生所穷;对于谢灵均、沈正泽、江歇、谢长怀这样的人来说,剑道是毕其一生的追求。

谢灵均从前一直以为,“万宗归元”这个过程,是领悟其他宗派的法门;现在看来,这是何等自大的想法。

无数人,付出无数心血与汗水,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参悟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说,能够领悟一二?

他能胜过其他修士,自以为能够看穿别人攻击的路数,依仗的不过还是自己手中那一柄利剑。

可胜了么?

胜了之后呢?

谢灵均忽然醒悟过来,他能够杀死别人,却无法击败别人的自尊、自傲,无法让别人的热爱随着他的剑而溃败。

他用剑,赢得的胜利,究竟应该被称作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