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起。

丞相看看沉默的蒋琬,叹了一口气,“我去写信给廷尉吧。”

“丞相养伤要紧,怎能为这等琐事空劳心神?”

“随心议罪而不守律令,哪里称得上是琐事。”丞相坐起来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刺客说没说策论为谁所写?”

“不曾,只说是温衡请了博学之士为其出谋划策。”

诸葛亮皱了皱眉。

他心中有所猜测,只是恐无证据……

“那司马家——”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女子的说话声。

视线落在屋外时,能见到那一条木板铺就,古旧干净的长廊,雪花正静静落在长廊的屋檐下,将靠近院子那部分的木板上堆了薄薄一层雪。再靠里一点的区域,因为被屋子里传出的热气微微熏着,由雪花变成了一片湿润的水迹。

阿迟带着怜娘,说说笑笑,自那里走过。

蒋琬与这位亭主已是老相识,并不在意,但杨仪就不同了。

待丞相的视线转回来时,发现自己这位随军长史满脸愁苦,恨不得将身子钻进席下的木板里去,一副委委屈屈的可怜相。

丞相极少这么真心实意地想安慰杨仪。

但他总觉得,安慰什么都没用。

一如端坐在陈群面前的御史中丞,颍川徐庶。

尽管对于大司空而言,最纯净清澈的蜀中白酒也不过凡物,但这二人对坐赏玩这场春雪时,只饮了一壶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