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呢,还是好小一盒,我妈那时候给我买过一盒红色的,我都舍不得玩儿。”

他笑:“难怪我看你玩儿得比丫丫还开心,以后还给你们买啊。”

或是因为气氛对,又或是因为人对,他甚至会和她说一些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事。

他给她讲他两岁多跟母亲从老家出来,投奔在本市打工的父亲。那时候他家还没开餐馆儿,他爸在养猪场打工,因为没有房,无处落脚,她妈就带着他跟着他爸住在猪场,他妈也在猪场谋了个差事,帮着做做饭,他是闻着猪场的臭味儿长到上小学的。一年级时,同学们知道他父母是养猪的,便说他身上有一股子猪粪味儿,也算不上霸凌,就是小孩子那种看似天真实则残忍的玩笑,和他同桌的女生会把桌子稍稍搬开些,以此来显示自己是个爱干净的漂亮小姑娘。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身上是不是真有味儿,不过因为他们的嘲笑,我每天晚上都会洗澡,冬天特别冷的时候也会,哪怕就擦一擦,也会觉得安心些。早晨出门的时候还会趁我妈不注意往身上偷偷滴两滴花露水,不过很快就被我妈发现了。他们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没问我什么,就是很快带着我从猪场搬出去了,也是那之后才不在猪场干了,转而借钱开了个小餐馆儿。”

他笑着调侃:“其实想想,还应该谢谢那些说我的同学,要不然,我爸妈可能会一直在猪场干下去,也没今天了。”

她听完并未露出怎样不必要的同情或怜悯,只是感慨说:“那你还挺厉害的,我小时候在农村住那几年,最怕冬天洗澡,真是太冷了,有炉子也不管用,不怕告诉你,我那时候试过一个礼拜不洗头不洗澡,后来有一次头上长了虱子。”

他扬眉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她就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没你走运,你的‘猪粪味儿’间接让你家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我的虱子除了让同学叫了我两年的‘虱子王’,什么好处也没得到……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洗头这件事儿特别在意的,必须每天洗,不洗就觉得难受,大概跟你的洁癖一样,都是童年阴影。”

她说完下意识地拨拨头发,因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童年糗事,耳根和脸颊都有些泛红。

有时两人也不聊什么,他进家门时,她可能正在看剧,这种时候,桌上一定会有壶自制柠檬水或柚子茶,他会去厨房拿一个杯子,坐到她傍边或对面的沙发上,自己倒上一杯,和她一起看一会儿。她喜欢反复看一些老港剧,或者九十年代的新加坡电视剧,偶尔也会看一看最新的日剧、韩剧,或综艺节目,但很少。

有时工作太忙或者喝得特别醉,他会住在厂子里,如果他一连几天不回家,她一定会给他发两三段丫丫的视频,视频里从来没有她自己的画面,总是画外音:

“丫丫,叫爸爸,爸爸,爸爸……”;

“对,是,给爸爸看看我们新买的玩具,嗯,好棒啊。”

“给爸爸唱个小星星,我们丫丫唱得可好了……”

有时醉酒,他也会回家,在洗手间吐完了,漱了口,他会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回自己房间休息。因为他发现,如果他直接回房躺下,她就只会帮他把门关好,顶多是帮他盖一下被子,让他早些睡觉,但如果他在客厅沙发上躺下,她除了会帮他盖一条毯子,还会坐在他旁边帮他捏一捏太阳穴,或者按按头,她说小时候她爸喝得烂醉的时候,她妈就这么给她爸按的,好像会舒服些。

确实很舒服,舒服到他想躺在她腿上,或者靠在她身上,抱抱她,又或者让她抱抱。

至于生理上的冲动和性吸引肯定是更早的,甚至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气氛,随便一个夜晚,一个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顶着自己妻子头衔的女人,穿着睡衣坐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淡香,一个浅浅的笑容,或是不经意间拨弄头发的动作便足以了。

梁宇琛不止一次地想过,等两人感情再深些,等肖依伊没那么排斥亲密关系,他可以试探着看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即便他们之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