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可及的鲜艳红绸,贴着无数金纸剪成的“囍”字的大堂,还有在我眼前,穿着大红的喜衣,满脸欢欣的宋星苒。

他见到我看向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过来,那双眼睛晶亮,熠熠生辉又含带情意,无比温情地对我喊道:“夫人。”

我低头看向自己,见自己也果然穿着一身的喜服。

“!!”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于是四周的景象也跟着崩塌,场景再次转换。我后退时跌坐在了床榻之上,身旁无数红色绸缎垂落,正是春宵帐暖的好场景。

我忍不住去拉了一下那绸缎,下一秒见帷帘被拨开了,又是宋星苒那张脸在望着我。

他仍穿着那一身合身的喜服,面颊微红,似是喝了一些酒,目光晶亮地凑了过来,似要亲我。

我往后退去,反而正好倒在了床榻之上,喜服松散地滑落下来。

“!”

惊慌当中,我用手挡住了那个落下来的亲吻,宋星苒似乎也不在意,结结实实地抓住了我的掌心亲了个够,又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歇息吧。”

我终于没忍住道,“宋星苒,你好好看一眼我是谁!”

“自然是我的道侣,怎么了?”

宋星苒浑不在意地道。

果然是梦。

我羞赧开口,硬是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模样,“滚开,我才不是你道侣。”

宋星苒蹭过来,和不知道多黏人一样,往我身上亲了个遍,方才道,“我才不滚,今天你就是我的道侣。阿慈,好阿慈,你就让让我吧,明天你就要和容初弦成亲了……”

我:“??”

我有些头晕,近乎惊愕地问,“你在说些什么?”

宋星苒:“明日你要和容初弦成亲,后天和舟微漪成亲……噢,他们还没确定下来具体的时间,正在吵架呢。”

我:“………”

朦胧中,我好像真听到容初弦和舟微漪的争执声,两位素来交好、又极有气度的合体大能,此时却是互相攻击,冷嘲热讽地全无所谓情谊可言,以至于这一幕显得非常的诡异且离谱……

我猛地睁开了眼。

身体陷在柔软床褥当中,几乎可以说是冷汗涔涔了。

……头疼欲裂。

我闭上眼,想到方才那个混乱的梦境,简直是在羞耻当中,蒙生出了淡淡的死意。

梦到要和宋星苒成亲,已经足够离谱了。为什么还有明天和容初弦成亲,后天和……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心中难道所想的,就是这等荒谬之事?

绝无可能!

我咬牙切齿地想,都是荒谬的谣言!

正在我还因为这个过于荒诞无稽的噩梦而消耗时,却当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舟微漪与容初弦的冷言争执声,一时颇有些噩梦照进现实的惊愕之感。

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虽然是在争执不假,但好在说的不是有关“成亲”之事。

舟微漪先一步质问,“你只是和阿慈单独密谈了一会,阿慈便病倒了,卧病在床。初弦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

舟微漪怎么说的像是我生病有容初弦的手笔一样我自然清楚,是我身体不大争气,容初弦未免无辜,受了波及。

我倒是想开口,只是喉中仿佛压着什么,半晌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而此时容初弦的声音,也极为冷冽,似乎也压着难言的、隐蔽的火气。

“你第一时间去见的他。”

“为什么没有发现阿慈在发热。”

“舟微漪。”容初弦语气平静,挑动着怒意,“你这个兄长,难道就很称职了吗?”

我:“……”

我回来的时候情况其实还不错。

这两人争执的缘由实在莫名其妙,我颇有几分不解,又因为事关于我,我想闭着眼睛装听不见也显得有几分困难,索性从床榻上支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