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听到裴解意的答复,我心中也有几分不安,但还是勉强稳住了心绪,猜裴解意既然未开口,那就是没有发现。

语调娇矜地质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裴解意猛地醒过神来。

“是。”

他转身,仓促地离开,脚步甚至踉跄了一下。在严谨地轻关上门前,才记得开口:“……抱歉。打扰了小公子。”

好。

原来是没发现。

我心中松了口气,听见裴解意在出门之后,似乎带领着金吾卫去其他地方继续搜查了。

我倒是警惕地想再等一会,以免裴解意突发奇想,杀了个回马枪,于是提醒宋星苒先噤声。

宋星苒却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似的,从被褥当中猛地钻出来,脸上红的出奇他眼睛也是泛红的,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咬牙切齿到一半,转过头望向我的时候,却又呆在了那里。

我:“?”

宋星苒:“……”

只见宋星苒挺翘的鼻梁下,忽然缓缓流下两道血痕。

“??”

还有暗伤?

?[121]苦肉计

宋星苒狼狈地用药棉堵住了还在流淌的鼻血,手忙脚乱之间,又问:“你、你穿好衣服了没?”

我诧异看他一眼,丢脸的是我又不是宋星苒,他这么在意做什么?

先前扯开的寝衣被勾破了一处,不能再穿,我取出新衣换上,随意答道:“好了。”

宋星苒转头望过来时,其实还没怎么严整地换好。因此宋星苒望见一段柔韧雪白的腰肢,又像是被烫到一般地挪开视线,有些手脚无处安放的无措:“你、你你……”

“你什么?”

我转过身望着宋星苒,语气略微揶揄:“你对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尊敬一些?”

宋星苒:“……哦。”

他闷闷地应了,盯着脚下那块砖盯了好一会才道:“谢谢你。”

还怪老实。

我正想着的时候,宋星苒忽然追问道:“他刚才,看见了吗?”

这问话怪含糊不清,但我居然奇妙地意识到了宋星苒是在指向些什么,颇有几分莫名:“自然看过了,不然你猜他怎么走的”

我拽住猛然向门外走去的宋星苒的手,问他,“你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宋星苒咬牙切齿地,“挖了他的眼睛!他、他竟然敢看……看你。”

“……”我实在不知道宋星苒这忽如其来的怒意从何而生,只能颇无言地提醒他,“现在的你杀不了他,充其量只是去送死的。还有,他看一眼就要挖眼睛那是不是要先将你的眼睛挖了?”

宋星苒:“……”

他缓了缓,脸上颇有些不敢置信,语气更见几分委屈:“我、我也要吗?能不能不挖?”

我:“。”

我有些头疼,突然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和宋星苒这种充其量就是三岁小孩智商的人计较什么,叹了口气,重新躺在换了一床新被褥的床榻当中,闭眼歇息。

天都要亮了。

宋星苒似乎还有些懵着,趴在我床头问:“舟多慈?”

我随手掷了个鹅绒枕过去,正砸在宋星苒的脸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

所幸进宫是在申时,我贪睡了一会,倒也无人扰我或许是因为昨夜的舟家本就不太平,众人从兵荒马乱中方休整过来,也是需要将养的时候,也一并放纵了我。

宋星苒修为恢复,已经离开了。

我睡意朦胧间,倒是听见宋星苒在和我说些什么,我嫌烦,含糊不清地回了两句,他便安静下来了。只是我这会起身,从书桌上找到了他压下来的书信。无非是一些让我务必警惕小心的话、以及他也会想办法潜入宫中,与我“里应外合”。

怕我意外被封修为,联系不到他,又留下了一只虫笛以作应急联络之用。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