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先生汽车夫此时已知道凌弈深动了怒,连连踩下机门,心里虽想问,那聚会不去了?方小姐不接了?但他又不是傻子,哪敢再多说一句?
只是那跑车开得飞快,就在这一耽搁间,已是失去了踪影。前面又是三岔路口,并不知那车开向了那个方向,汽车夫犹豫着不敢发问,半晌,才听到凌弈深说:
罢了,回家。
晚上直到快十一点了,院子里才传来喇叭声。
幼筠穿着一件丁香色薄缎短旗袍,腰身掐得细细的,手里还挽着一只玫瑰花球,走路时嘴里哼着歌儿。
方欲踏上楼梯,她听到沙发里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
这是谁送的花球,你这样开心。
她一顿,回转身去。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这灯因要给她或者凌弈深留门,每晚都是彻夜开着,是以她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原来凌弈深在沙发上坐着。
他背对着她,只能看到他手里的一张报纸,幼筠转身站住,轻声答道:
是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就是上次我跟舅舅说过的,一道去公园玩的朋友。
凌弈深刷的放下报纸,左手无意识把玩着襟口的怀表,咔嚓一下,将那怀表盖子打开,咔嚓一下,又将盖子阖了回去。
半晌,他淡淡道:你去睡罢。
幼筠愕然地瞪大眼睛,因是背对的姿势,他没看到她脸上相继闪过的失落、愤恨、焦躁
她一跺脚,掉转身子上楼去了,阿香早已在门口等着,一边接过花球一边轻声道:
先生是不是生气了啊,大小姐,以后还是
幼筠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吗?
既然生气,为何他一句话都没说,既不训诫她也不管束她,看来这样还不够
阿香也不知她是何意,只好道:那这花球我帮大小姐挂起来?
幼筠道:不用,扔了罢。
阿香一怔,想到方才她那样高兴的模样,不是很宝贝这花球吗?幼筠想了想,又道:
罢了,还是挂起来,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萝莉:给我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醋死他![?`′?]
--
舅舅吃醋
阿香果然就把花球插在了镜框子上,凌弈深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每回经过她房门口,就看到那只玫瑰花球明晃晃地挂在那里,直到几天后花瓣枯萎,方才被蒋妈取了下来。
这日他从学校回来,忽看到起居室的桌上放着一大捧鲜花,虽然也是玫瑰,但不像从花园里剪下来的。他走上前去,只见鲜花旁还放着一本英文小说,用鲜亮的粉色绸带绑着一个蝴蝶结。
至于那小说也无甚奇怪,不过是市面上流行的三流爱情小说,平常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此时他却心头一动,将小说拿起。
揭开封皮一看,第一页上是一行英文字
To my dear Phoebe.
底下则是一个落款,写着齐彦之。
菲碧是凌弈深给幼筠取的英文名,祈愿她能如这个名字一般明亮皎洁。
他拿着手里的书,半晌,啪的一声,将书用力阖上,此时阿香恰好走过来,道:
先生,大小姐方才打电话回来说
凌弈深冷冷打断她:又不回来吃晚饭了?
阿香不由呃了一下,见凌弈深一眼横过来,忙把头低下去。
凌弈深道:她又去哪了?
大概不是公园又是戏院,或者又和朋友开车兜风去了?
阿香道:大小姐说是上巴黎饭店跳舞去了。
凌弈深是知道的,每天晚上巴黎饭店都有舞会,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男男女女肢体交缠,她小小年纪,去那种场合做什么,岂不是胡闹吗?
他不由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忽然对阿香道:
你让他们开一辆车出来,我要出门。
阿香忙答应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