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急切,漪澜见了,不觉心头一软。想到穆靖川说她从小一个人长大,父母早已亡故,也无兄弟姊妹,虽然锦衣玉食,到底是寂寞的罢。
她不免愈发怜爱这个小妹妹,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幼筠方起身告辞。
凌家的汽车早已在外等着,因她家中有门禁,每日六点之前必得回家,穆靖川也不好留她吃晚饭。
一时幼筠坐上汽车,一路飞驰,半个多钟头后,车子方开进一座深宅。
单看这宅邸,虽不及帅府的庄严肃重,亦没有俞家的富丽堂皇,但金陵城中人人皆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凌公馆,名士凌弈深的住所。
若论起在士林民间的声望来,他比大总统还要高。
从十几岁投身革命,到二十来岁蜚声海外,世人皆知凌弈深学贯中西,穷通古今,就是赞他为天下第一大才,恐怕不服之人也很少。
幼筠自四岁便被这位舅父收养,家中皆以大小姐呼之,并不唤她表小姐。一下了车,她先问:
舅舅回来了没有?
一面说一面走进屋中,小丫头阿香忙上来伺候她换衣裳,口里答道:
回来了,在后头花园呢。
她每日回家,头一件事就是去见舅舅,换完了衣裳,遂一路往花园中来。只见冬青夹道,白石铺地,大捧大捧的白色玫瑰热烈盛放着,阳光照在上头,仿佛淡抹着一层金漆。
又有一排紫藤花架点缀在花海之中,凌弈深便卧在那花架下的藤榻上,似乎正在小睡。
幼筠不禁放轻脚步,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他呼吸绵长,修长手指间还夹着一份报纸,灰色长衫微有褶皱,露出襟口下细细的怀表链子。
幼筠的吐息也不知不觉放缓了,只觉阳光下,他肌肤白得近乎透明,高挺的鼻梁上是浓密长睫,一片花瓣坠落其上,便如她心湖间投下的一粒石子。
她轻轻伸出手,想把那花瓣为他拂去。
突然,凌弈深的眼睫一颤。睡意尚未从他眸中褪去,虽染着几分慵懒,但只见他那一双眼睛凌霜胜雪,目光流转间,只觉神光离合,不可方物。
幼筠一震,他已抬起手来,一把握住她的皓腕。
筠儿,多大了,还这样淘气。
第三位男主登场啦???c(°°)ノ?
不用我解释也能看出来是舅甥cp了
这对有血缘关系,不能接受的宝贝勿入哦
PS.珠满两百,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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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甥独处 гoùωёйωù.νIρ
她只觉自己藏在发丝下的耳朵烫得惊人,轻声道:
有花瓣落下来了,我帮舅舅拂一拂。
说着摊开手掌,一片小小的紫藤花瓣躺在她手心。
凌弈深松开手,道:刚回来?外头热不热?
厨房做了冰镇果子露,让他们送点子来给你喝。
他说话间已站起身,幼筠乖乖跟在他后头,只见他修长的背影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愈显出她的娇小稚嫩。
她嗯了一声,快走几步,赶上凌弈深:
舅舅,前几天那副《睡莲图》我画好了,舅舅要不要瞧一瞧?
二人走进屋内,凌弈深按铃叫了老妈子,让他们送上茶水点心。只见幼筠捧着一卷画兴冲冲地跑过来,将画展开,正是一副水墨皴染的池中睡莲,笔触飘逸,淡远得神。
他端详了几眼:只看这画法,总还是脱不了匠气。
幼筠不免心头一黯,凌弈深又道:
但与上次相较,进步许多,显见你这段日子十分用心。
她的唇角立时便翘了起来,忍不住问他:
那跟慧文姐比起来呢?ъLsんцъе??.còм(blshuben.com)
慧文学画已近廿载,技法早已成熟,你这般小的年纪,跟她比,岂不是好高骛远?
幼筠见他说这话时,眸中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