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客借住在家里,滕洪辉眉梢一扬,把滕明喻叫来问话。

滕明喻本来看书看得好好的,忽然被父亲这么一叫,满心疑惑地到了书房,就见滕洪辉一身常服背着手站在案前。

“父亲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事?”滕明喻疑惑地问。

乡试在即,除非实在是大事,不然滕家上下一般都不会打扰他。

滕洪辉问,“徐家那小子作的文章,你那可有?”

“有的,儿子这几日和徐家兄弟讨论文章,倒也留了不少。”

滕明喻更是疑惑了,刚好他来之前就是在看徐辞言新做的文章,当下就从袖口里取出递了过去。

“父亲这是?”滕明喻忍不住问。

滕洪辉没理他,仔细地对着文章琢磨片刻,才叹息着开口,“果然有白公之风。”

滕明喻:“???白公?谁?”

“你当这徐家小子师从何人。”滕洪辉恨铁不成钢地睨他一眼,忍不住想叹气。

“早在珠儿消息传回来时我便派人查了,这徐辞言啊,已经被白公收做弟子了!”

白巍虽不在朝中担任实职,但早些年也是有几个虚衔在身的,朝里官员也都惯于尊称他一声白公。

眼下虽被贬谪流放,但滕洪辉心底有一杆秤在,琢磨着没有改口。

他给启帝上折子的时候也写过“白公”这个称呼,启帝没批评他,这就很有意思了。

他这般人老成精,偏偏滕明喻这个小儿子一点心机都没有,这般大事都没注意到,想到这,滕洪辉不由得叹息一声。

真是子不肖父。

滕明喻心底大惊,他和徐辞言平辈相交,倒还真没注意到这事。

当日也是兄长亲自查了徐家,托他去接人罢了。

“早知白大儒也在祁县,当日我就该去拜见一番的。”滕明喻后悔莫及。

“拜见了又能如何,我们这样的家业,你还能亲自去拜白慎之为师不成?”滕洪辉睨他两眼。

哪怕他看得出来启帝心里还顾念着这个老师,但白家事情未变之前,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还是不要惹火上身为妙。

滕明喻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眉心一拧,“白家暂且不论,徐家可是救了珠儿,算是我家的救命恩人,难道父亲还要让我疏远人家不成?”

“这般丧良心的事,儿子实在做不出来。”

“你!”

滕洪辉简直无话可说,重重地把纸张往桌上一放,捂着脑袋叹息,“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远离他了。”

“他家对珠儿有救命之恩,我让你疏远他,我成什么人了我!”

他真是服了这个儿子了。

“你就看着吧,这徐家小子出息还在后头呢。”

“你既然与他熟识,便用心些,别憨直得罪了人家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他和徐辞言交好了,滕明喻眼睛一亮,立马笑着满口应下。

“父亲放心!”

滕洪辉叹息一声,挥挥手让他看书去,他这个小儿子啊也不知道肖了谁,学问倒是不错,就是过于直率了些。

日后为官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

徐辞言不知道滕家父子俩的谈话,三月初十一早,他就换上正服,肃整衣冠,与滕明喻一同到青山书院去了。

唐焕名声在外,他受邀到青山书院来讲学,省城附近能来的书生们全都跑来了。

作为省城知名书院,青山书院的山长自然不会浅薄到把这些远道而来的学生们赶出去,只是到底地方有限,自然是要将就着本书院的学子的。

讲学的地方设在鹿鸣堂,堂内设了坐席,四周敞开着,外来的书生们可以在外头听学。

滕明喻是青山书院的学子,他家在山南地位显著 ,滕明喻本想和教谕说一声,带徐辞言到内堂去的,徐辞言听了,拿出张帖子来,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滕明喻打眼一看,那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