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微尘毫无存在感地站在那,眉间一点朱砂似血,眼里却露出几分祈求来。

爹……

殷微尘悄悄地比划口型,哀求地看着沈柒,飞快移开手掌抱拳,“冯大人,这小旗既力有不逮,不如让卑职去行刑罢。”

冯柒:“…………”这祖宗怎么跑过来了!

殷微尘一看就来得匆忙,面上只匆匆擦了层姜粉盖住,眼下已经被雨水冲走大半,根本遮不住什么。

而这般合情合理的请求,他若是迟疑太久,这便宜儿子偷闯禁宫的事就瞒不住了。

冯柒牙关死咬,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个“去”字。

殷微尘飞快低头掩面,故作正常地走在徐辞言身边,蝇声开口,“撑住!”

徐辞言眨眨眼睛,看见水中倒影里那高高举起的棍子和行刑人眉心隐隐约约的一点朱红,心底一松。

果不其然,接下来那九下,每一仗声势都极其凌厉吓人,活像是冲着要将人打死一般。

实际上,连徐辞言的衣裳都没碰得到。

这喉官衙的衙役下手如此之重,怎么看徐辞言也不该活着了。是以,徐辞言不用再佯装痛呼,半阖着眼睛,得以攒下几分力气。

啪!

最后一仗发出巨大的声响,殷微尘故做力竭地把手里长仗往底下积水里一丢,掩去上面压根没沾到半点血的事实。

免去九仗,殷微尘依旧心底直发紧,他是刑讯的好手,自控制力道对他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但接下来那十仗怎么办,徐辞言腰上的伤,多碰一下,危险就多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