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了?!
他们找到证据了?可,他亲自经手的事,怎么可能!
白桥。
他猛然想起这个名字。
自从那位三皇子将此人收入麾下,大皇子便没占过半点儿便宜。
他家主子虽不像大皇子一样完全对此人不屑一顾,但也认为那大约只是个烟雾弹。
可他身在淮南,却隐约觉得那年轻女子确实不简单。
原本想要从正门走的步子一转,他垂眸绕向后门。
*
此时此刻,堂中郡丞高坐,十名衙役分立两侧,水火棍敲在地面上,气势逼人,却不见犯人。
堂外的百姓窃窃低语。
方才有衙役张贴告示,说今日宣判劳工互相检举的案子,大家便都聚了来,却只见郡丞大人威严地坐在上首,也不知在等什么。
殊不知,威严的郡丞看起来神采奕奕,实则尴尬得坐立难安。
若非那位身在江都的贵人有令,他如何会由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胡闹。
郡丞数次忍住想要往堂后看的冲动,最后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了。
堂后的一个偏厅里,李培跪立难安。
他是半盏茶前被带过来的,衙役解了他的枷,只留下镣铐,警告他不许出声,便将他扔在这里离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不一会儿,便听到又有镣铐相撞的声音传来,他怀疑那是赵义——他指证、也是指证他的另一名犯人。
很快,便有脚步声靠近,他慌忙后退两步,跪回了地上。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
他和赵义已经串过供了,无论他们怎么问,结果也是一样!
然而,他心惊胆战地等了半晌,那脚步声却不见了,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头顶。
李培惊得一个哆嗦,探手拨下来一瞧,是一页信纸,上面画满了连环画,虽然粗糙,但……
“!”他烫手似地将那纸丢在了地上。
这是谁给他的。
此人怎么知道,他和赵义根本就是同伙。
怎么会,怎么办!
这时,头顶又飘下来一页纸。
哪怕他不认字,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明白那纸上的意思。
——公堂就在屋外,已经围满了等着升堂的百姓,谁先自首,谁活。
李培几乎瞬间站了起来,然后又倏地顿住。
可,可若招了,他的老婆孩子呢,如果他坦白了,他们怎么办!
然而,外面那人已由不得他思考。
“五,四,三——”
女子的声音清泠泠的,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好似在催命。
他踉跄到了门前,扶着门板倾听。
赵义会出去吗,如果他们都不出去的话,就没关系!
“二。”
吱呀。
然而,门开的声音伴随着镣铐碰撞声传来。
李培脑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赵义出去了,赵义背叛了他,他要让他一个人承担罪责!
“一。”
不行!
男人大脑一片空白,猛地撞开了门,冲着不远处亮光的正堂冲去。
“招,我招!”他声嘶力竭。
“是合谋,是我和赵义合谋,城西那家铺子扣押了我的家人,大人救救他们啊!”
正在闭目养神的郡丞:“……?”
他愣愣望着那两个从不同方向,却同样面目狰狞冲进公堂的犯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这怎么就突然招了?
堂后,关押李培和赵义两个屋子中间的小厅里,白桥悠悠踏出门外,拿着两条铁链,玩儿似地互相撞了撞。
啧,还好骗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皇子暂时下线,二皇子上线,容我开个小小的盘,二皇子是敌是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