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怕了,怂了,她还不起!
所以拼命想寻个理由出来。
却不想她对面,听到这喃喃细语的何成瞪大了眼睛。
她,她怎么能这么想他家殿下!
若只是两只蝎子,殿下何至于如此以身涉险!
可一共要的是四只!
炮制全蝎再快也要耗费五年,而且毒师们往往都将全蝎当宝贝,当命根子。
当初恒祥药铺寻到两只愿意出售的已经是运气逆天,可没过多久白晓又要两只,他家殿下很快也需要两只。
“哪有那么好找!”年轻的侍卫攥紧拳头涨红了脸,对上女孩茫然望过来的眸子。
“白姑娘,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何成胸中一口气,替自己憋着,更替祁长廷憋着,如今彻底憋不住了。
白桥恍惚。
祁长廷似乎也这么问过她。
——“白桥,你到底有没有心!”
少年猩红着眼睛将她按在门板上,带着酒气,带着决绝。
她有心吗?
左胸口下跳动着的那个东西,有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吗。
白桥突然也有些怀疑。
不远处,何成又上前了一步。
他憋了许久,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彻底关不上了。
最后一个,祁长廷下了死命令,逼着知情者一个个发誓会封口的秘密:
“白姑娘,你兄长是为了救你躺在病榻上,可我家殿下,当时也为了救你,被箭镞划烂了手臂!”何成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不稳的气息,从齿缝里咬出最后一句话:
“白姑娘,我家殿下,也只有不到五个月了。”
*
洛桑湖禁捕杀,可洛桑湖畔,从来不是从来只有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间厚重的羊皮毡围成的帐子里,昏暗无光,大概是用来关牲畜的铁笼放在帐子中央,浓重的血腥味被毡子围在近乎密闭的空间里。
令人作呕。
祁长廷也有些想吐,即使——那些血腥本就是从他身上而来。
“八年前,你到底去没去过漠北!”毒师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监牢里。
手中带着倒刺的荆棘泛着寒光。
“我早已说了我去过,那又如何。”少年轻喘了一口,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毒师。
他分明痛得额上满是冷汗,却仍是面无表情地望向一旁的可汗,“所以您从未相信过我对吗,您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我八年前偶遇了他,而是我有问题。”
可汗摩挲扳指的动作稍停。
现在想来,他确实有些冲动。
可若非这少年还没进帐子就想逃跑,像极了心虚,他又如何会满脑子想着先擒下他再说。
毒师新近见到仇人,别提多兴奋,闻言狞笑道:“如此巧言令色,怪不得可汗都会为你所骗。”
他话罢转向可汗王,举起自己残缺可怖的右手,“当初我在漠北被此人所伤,为报仇特意调查了此人,他确实是东都人,但绝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落魄!”
“我为他所伤后并未第一时间离开中原,暂且处理好伤势后便誓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他身边看似空无一人,实则重重护卫,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被大徽皇帝厌恶的世家所能有的待遇!”
毒师义愤填膺,看起来也不像在说假话。
可汗又重新将审视的目光投向那名叫齐徵的少年,看他如何解释。
然而少年面色仍是淡淡,用中原话说了四个字:“信口雌黄。”
不得不说,中原话自带一种威严和韵律,哪怕只是短短四个字,浓缩的也是嘲讽的精华。
毒师和可汗都学过中原话,对这个并不生僻的成语还算熟悉。
“我信口雌黄?”毒师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张清冷的脸,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瞎话。
“好,好好,”毒师冷笑,“就算我的一面之词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