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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瞧了这红封两眼,最终轻轻抬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差人告诉她,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便看看我去岁送她的生辰礼,若她愿意,便凑合着用。”

若不愿意,大可怪他又耍手段,但也请忍耐一下吧。

尾音飘散在空中,少年猛地一夹马腹,在空无一人的夕水街上荡起一路尘土。

这样,哪怕他死在西疆……

也安心了。

*

少年迎着地平线的阳光的出征时,女孩一宿没睡,直到天色大亮才恍然回神。

窗台上,萎靡的薄荷叶片在窗缝里溢进来的晨风中打了两个哆嗦。

薄荷,刚搬来乾方时,祁长廷摆在她房间的薄荷幼苗,已经长这么大了。

白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觉得脸颊有些痒,探手一抹,细嫩的手背竟摸到两道已经干涸的粗糙泪痕。

“……?”她哭了?什么时候……

女孩低头瞧见自己半伸展的右手手掌,怔了半晌,然后又深又缓地吸了口气。

她打了他,打的脸,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最后还让他滚。

少年压着声线的低语,全然不同于以往的镇定沉稳。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女孩右手抬起揉按着太阳穴。

昨夜在气头上,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说到底,起初认错人的是她自己,先把满腔热情倾注进去的也是她,若真要论,祁长廷并非男主,心里没有旁的姑娘,她那般对他,

可能,确有叫人想多的嫌疑。

诚然,祁长廷最后不该撒谎骗她,可她也不该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

白桥更用力地了太阳穴,指尖发白。

她不得不承认,昨夜是她失态,是她恼羞成怒,因为少年正正戳到了她的痛处。

是不是,该道个歉啊。

哪怕是反派,也不能这样随意给他人背锅吧,否则,自己也太下作了。

白桥手指捏了捏扶手,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走到半中间,又翻回屋里的博古架前,将放在最上面正中间的两个锦盒拿了下来。

正是少年当初送她的两份生辰礼。

第一份是他常用的那把藏满暗器的扇子,另一份她还没打开。

不过如今也没有打开的必要了,正好借此机会,都说清楚,还回去好了。

若他还是不解气,大不了,她也给他打上一耳光。

白桥这样想着,一步半停地往齐同鹤的雅间走去,然后,得到了一个叫她万分震惊的消息。

“走了?去西疆了?!”白桥蹙紧了眉头,“他不是皇子吗?朝中就没有别的将军了?”

案桌前,齐同鹤正在用早茶,闻言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半嘲半讽道:“姑娘是在关心他吗?”

“……”白桥噎住,手中的锦盒突然有些烫手。

齐同鹤的目光在那两只盒子上扫过,淡淡道:“若姑娘是来划清界限的,老夫无法代劳,姑娘请回吧。”

男人说着展了展袍袖,是在下逐客令了。

——比起她昨日对祁长廷,要礼貌委婉得多。

白桥脸上臊得慌,她想说自己是来道歉的,可人已经离开了,她这般说又有什么意义。

生平第一次,白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些事不赶着做便可能来不及了”这句话的扎心。

她微垂了眸子,做了揖转身离开。

门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又传来齐同鹤的声音:“我家公子说了,他不会再要送出去的东西,姑娘不要便扔了吧。”

“不过莫怪老夫没提醒你,扔了,这东都从今往后,便再没人能护你了。”

已经迈出了一条腿的女孩步子微顿,张了张嘴。

她本也没想祁长廷再护着她,等白晓醒了,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