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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一场糗事,少年委屈极了,而她也诚恳地解释了。

大约是因为那两碗果酒,她虽未醉,脑子仍是不甚清醒,昨夜时只觉这事情发生得理所当然,可今日醒来后再想,却陡然有些匪夷所思。

——他堂堂皇子,会为了一份礼物寻上门来讨个说法?

——他堂堂男主,不去找女主讨礼物,跑她这儿来委屈巴巴?

而且还送了他贴身的贵重扇子,还亲自画了扇面!

更逞论,昨夜的祁长廷……

她从未见过。

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夜里觉得心痒,白日里却觉得心惊。

不对。

不太对!

那少年对她,难道……

不只是他对她,她对他好像也。

白桥在男女□□里从来迟钝且懒怠细想,既从不猜测旁人倾慕于她,更不会觉得自己对什么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只觉都是负担。

可直到真正遇上了,她才惊悚地发觉,这世上,竟真的是会有人叫她下意识露出不一样的态度的。

——于是少年提出要她喝酒时,她应了。

她那时已然察觉了少年的不对劲,见他提出要她喝酒,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可她难道不该拒绝,而后秉承着宁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避他再远一些吗?

却为何昏了头,竟真的应了他?!

白桥揉揉眉心,努力地想回忆起当时自己混沌的思绪。

她是过于自信,觉得少年不会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是说……

她竟也想听听,自己究竟会说什么。

之后发生的事全然不记得,只记得时隔半年,梦里又有了那只比她还高大的萨摩耶。

只是狗子似乎到了掉毛的季节,身上没那么好摸了。

想到萨摩耶,白桥倏然冒了一身冷汗。

脑中是昨夜少年黑嗔嗔的眸子,幽怨地瞧着她。

她轻喘了一口。

开什么玩笑。

错觉,定然是错觉。

昨夜酒劲太大而已。

而且,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是吗。

女孩在心底重重“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抬眸。

“月兰,帮我唤下兄长,我有事同他商议。”

半盏茶后。

“去荥阳?”白晓挑眉,“为何突然想出去?那位齐公子不是说有人记恨你么?你这般贸然出城,会不会有危险?”

白桥听到“齐公子”三个字,面色便是一僵,好在白晓没看出来。

“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啊。”女孩佯作撒娇的模样,捉起兄长的手指晃荡。

“我来东都快一年了,眼下乾方与盛和分居两端,互不干涉,局面稳定,就让我出去转转嘛。”

“此前不是有荥阳的商户来乾方递了借银的文书吗?伙计们看了觉得可以进一步了解,你对荥阳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准人家挖了坑等你跳,就带上我呗。”

如今乾方需要去铺子里实地考察的活计大都由白晓带队。

“我考虑考虑吧。”白晓没把话说死,他需要同那位确认一下局势,再做定夺。

然而人都是不禁念叨的,白晓这厢刚打算着什么时候去寻祁长廷,便陡然听到院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何成大大咧咧地同乾方的伙计们打着招呼。

而有何成的地方,祁长廷八成也在。

白桥:“……”

救命,他这么一大早地来做什么?

不是说怕被人盯梢,发现这柜坊是他的吗?

白桥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把白晓吓了一跳。

“怎么了?”白晓狐疑地望过来。

女孩硬着头皮笑了两声,脑子疯狂转动有没有什么理由能躲开。

“啊,对了,我那支羽毛笔找不到了,需新做一支,但还没有合适的羽毛,兄长陪我一起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