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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祁长廷自己都摸不清,他究竟想白桥如何。

单方面对他好,却又不奢求他能给她一个名分?

那他也太令人作呕了!

少年轻轻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可真难伺候。

屋里的沉默就像老人系在小拇指上的红色丝线,碰到脖颈处敏感的皮肤时,既让人觉得有些窒息,却又莫名有几分异样的暧昧。

白桥坐立难安,终于磕磕绊绊先开了口。

“乾方,可能得新招些人手了,眼下看账的伙计将将够用,但只看账是不行的,还需要去铺子里实地核查。”她努力跟祁长廷谈正事,并且刻意避开了那双似乎变得更幽怨的眸子。

错觉,一定是错觉,白桥告诉自己。

“嗯,”少年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姑娘不必担心,贴出告示去招人便是。”

“贴告示招人?”白桥闻言却是一愣。

乾方的铺子里放了那许多不可见人的案卷,随意招人进来不怕引狼入室吗。

而且,他的身份……

白桥心知眼下铺子里的都是祁长廷的心腹,他来一趟的乾方尚需谨小慎微,若直接招人进来,有了陌生的耳目,他岂不是,更要小心翼翼了?

甚至,干脆不来了。

她正是这么想着,才专门同他请示,让他直接拨些自己的人进来,否则招人一事她直接同齐同鹤商议便是。

“怎么,还有什么困难吗?”少年终于从窗边离开,转过身来,朝女孩那边迈了一步。

然后在发觉她想朝后退的一瞬间停了下来,眸光沉沉地瞧了过去。

白桥干咽了一口,手指在背后抠着齐同鹤的沉香木长桌。

事关乾方和男主的安危,她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可若真这么说了,会不会叫他以为,她……

“没,我只是觉得,我这看账本的秘术不好外传于人。”白桥吞吞吐吐地诹出一个理由,“若叫那盛和柜坊的奸细学去了,乾方现阶段可能就危险了。”

屋里久久静默无声,白桥愈发手足无措,总觉得头顶有两道目光正盯着她瞧。

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瞧透了似地。

她忍不住想抬眸,屋内突然传出一声闷闷的笑。

“喔,是么。”

少年分明没笑,唇角弧度都没变半分,可白桥却在他眸子里轻而易举地看出了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愉悦。

正所谓半藏半露最勾人,少年的笑也是如此。

烛光和窗外的月光一同映下来,竟叫白桥看呆了一瞬。

脑中恍惚有熟悉的场景重合,那梦里的萨摩耶眼中溢出了包容又宠溺的笑,而后便身形一点点变化,成了个俊俏的少年郎。

哦,救命。

白桥麻木地闭上了眼。

上次是梦见女主的脸成了自己的,这次干脆梦见整只狗子变成了男主。

他是狼人吗?!

白桥的耳朵烧得更厉害,偏开视线梗着脖子道:“自然是如此。本姑娘已经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若叫别人抢占了先机,任我手脑通天,也没得办法了。”

祁长廷勉强压下唇角,颔首道:“姑娘于在下眼中,已然是手脑通天了。”

“不过……”

少年顿了下,话音一转,语调间突然透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锋芒。

好似猎鹰翱翔于九天,银狼伫立于崖顶,默默俯瞰着整个世界,和其间的蝇营狗苟。

“姑娘也莫小瞧了在下。”

“至少于这东都中,若在下真想藏住什么东西,便是那九重宫中的人想觊觎,也无济于事。”

若在下真想护住什么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只要——那人不主动离开。

少年目光沉沉地落在似是听呆了的姑娘身上,而后轻轻转开了视线。

“所以,姑娘想做什么大可放开手脚去做。”

祁长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