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当年父皇病着那几年,他们也是,不知说了多少危言耸听的话,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去东宫禀朕。”
“还有朕,他们每回诊脉过后,都要留下好几张要小心保养的条录。”
“这次多半也是一惊一乍。”
皇帝这样说,崔朝俱是温声附和,间或出言开解:长安城内不但有尚药局,还有孙神医在,晋阳公主也在。且太子妃温文沉静,一贯将东宫内务照管的极妥当……
说的全是宽慰之语。
皇帝也似乎听进去了,颔首表示赞同。
药其实很苦,但皇帝偏不一饮而尽,而是就这样边跟崔朝说话,边一口一口抿着药汁。
过了良久,皇帝才终于把这一碗药喝完。
他将药盏搁下的时候,窗边挂着的占风铎,随着窗缝中溜进来的几丝风,微微晃动。
皇帝听了片刻竹片碰撞的声音,忽然问道:“子梧,朕已经送走了父皇和兄长,如今又要送走自己的太子吗?”
一向很会安慰皇帝的崔朝,此番无言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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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露元年正月,圣驾自洛阳返回长安。
帝后舆驾大明宫的这一日,甚至还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