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2 / 3)

这便是明示群臣,皇帝的选择不变,依旧是皇后理政,皇后的权柄高于东宫!

媚娘颔首:“好。”

她走到案前,起朱笔开始写诏令。

虽说自去岁开始,朝廷开始整顿‘依法治国’。但有一种贬官和流放,是不需要走法律程序的——涉及宫闱、谋反事。

事大事小,一言决于天子。

媚娘甚至懒得为这种人费心想个什么新理由,直接把当年柳奭的罪名拿过来用:“泄禁中语、潜通宫掖。”

所谓泄禁中语,便是泄露皇帝还未公开说的话。这种罪名,自然是皇帝说有就有。

媚娘朱笔略微顿了顿,心中选了个地点:“流放钦州乌雷县广西。”

写过诏书后,她也没有放下这支代表皇权的朱笔。

她静静看着笔悬在空中,半晌,一滴朱砂落在桌上。

**

从城建署出来,姜沃直接带曜初回家,她们这一身灰尘得好好洗一洗。

而姜沃也敏锐地察觉,曜初,比起早晨的她,又有点不一样了。

曜初手里捏着一只水泥做成的小鸟,大不盈掌。据说这只小鸟能卖到比同等大小的银子还要贵。

而这些银钱,又会变成道路、粮仓、堤坝……

她眼睛明亮:“姨母,我不信礼法比这些有用。”

姜沃含笑说了一句曜初后来记了很久的话:“礼法不能,但科教可以兴国。”

只是此时,曜初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科教。

第192章 两个永远的谜

总章二年,似乎过的很平静。

如果写成史册中,按年份作大事记的竹牍,便是很寻常的、按部就班的一年。

甚至卷一卷都比许多年份都要薄——

起码比起永徽年间门朝堂动荡多谋反大案、显庆年间门数次对四夷征战,乾封年间门有唐第一回 封禅泰山等年份……要平静的多。

平静的像是站在大明宫的望仙台上,看太液池的湖面一样。

光滑如镜。

至于这一年二月,一位从五品东宫侍读的流放,自是不足以计入什么大事记的。

也唯有身处朝堂之中的人,才能感觉到总章二年平静朝堂下的暗流汹涌——

年复一年病情逐渐加重的皇帝,处置过东宫属臣后权柄威望愈重的皇后、年纪渐长似对皇后代政初露不满的东宫。

外面看上去平衡有序,内里简直是一团让人不知从何伸手去解的乱麻。

*

若说过了大半的总章二年,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便是关于太子妃之选。

太子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郎,虽未至二十及冠,但在此时也算是标准的适宜成婚的年纪。

于是关于太子妃的人选,早两年起就是京中万众瞩目之事,也是许多人家竞相争夺的位置。

毕竟皇帝稳东宫的心思很明显。

且所有人的想法都跟皇帝一样,别说是皇后,哪怕是将来做了太后,垂帘听政些年月,也总要还政于儿子。

做太子妃,就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虽说胜者败者都在眼前,但人的心理都会把自己代入成胜者——

欲争夺太子妃之位的人家,只会把自家代入成长孙皇后和长孙一族前半段的荣耀,代入成武皇后如今的权势。

没有人会去考虑自家可能是流放的柳氏王氏一脉,是从前王皇后。

而就在太子妃之位悬而未决之时,总章二年的夏秋交界之际,不知哪一日,长安城的官宦簪缨门第,都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皇后的生母荣国夫人向二圣荐了一位太子妃:司卫少卿杨思俭之女。

帝后似也有赞同之意。

若真是如此……可太偏心了啊!

皇后不是说要抑制外戚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家人呢?

杨思俭虽然不姓武,但他姓杨啊,弘农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