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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这马车里头光线混浊,陈青醁等了好一会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

她看了看身边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那个马车夫正扬着鞭子赶马上坡,冷不妨后面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他吓了一跳,一转头,就见车里那人正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说,你是谁?陈青醁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了不少。

这,这位小兄弟,我,我只是受人所托,送你去京城。

受人所托?陈青醁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在秦府,就在秦玉甄的闺房里。

对,她还和秦玉甄喝了一杯交杯酒。

是了,就是那杯交杯酒。

她被秦玉甄下了药。

这场大雪虽然已经停了,可那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亦是透骨的寒凉。

陈青醁冷笑一声,跳下车,迎着寒风往回走。

那马车夫连忙勒住马头,一叠声喊道:慢着,慢着,小兄弟,你可不能回去。说着他跳下车,追了上去,这位小兄弟,你,你听我说

陈青醁置若罔闻,一步一步踏着雪往回走。

秦玉甄,你可真行!

小兄弟,你也别让我难做,这忒大的雪天,我跑一趟不容易,要是你回去了,我这银子可就泡汤了,哎,哎!

陈青醁不想说话,许是那药的作用,她现在口干舌燥,连嗓子都快冒烟了。可她不想停留,那狠心的女人竟然给她下药。她秦玉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马车夫紧紧跟在后面,这位小兄弟,你先听我说,我,我这里有一封信,那人说等你醒了就交给你

陈青醁停下脚步,看着那马夫掏出一封信纸来,那人把你交给我时,还托我带了几句话给你说,说什么秦小姐不久就要成亲了。

那寒风贴着人呼啸而过,陈青醁一头乱发随风卷起,她紧紧抓着那张不大的信纸,上面是秦玉甄的亲手笔迹,仅仅两行秀丽的行书,却令人怵魄动心。

自此以后,爱恨两清,断发铭志,立此为证。

呵,断发绝情!

恩断义绝!

信封里面,是一缕乌黑的秀发。

陈青醁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些,她只感到呼吸滞重,耳鼓生痛。

原来如此,现在她要成亲了,她也就该走了。可是,她让她别恨她,她那些柔情还历历在目。

陈青醁脑子混乱起来,这一切都搅在了一起,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恍惚杳冥之中,她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雪地里。

哎哎,小兄弟,你小心点,嗐,不是我多嘴,既然别人都要成亲了,你要真回去见了人,那能有什么意思?这马车夫自作聪明的劝道。

是啊,能有什么意思?

陈青醁用力攥紧了手里的信纸,那低低的的天边处渐渐昏暗起来,远远的山坳里,露出几间荒凉寥落的草屋,寒冽的风一刮过,就地生云,眼看着又要下起雪来。

第76章 相思不相思

外面渐渐卷起了大北风, 那风带着雪粒呼啸而过打在屋棱上, 让人只感到刺骨的冰冷。

正堂里, 秦玉甄双膝跪在地上, 心里想念着那人,神色凄楚。自此后,两人天涯远隔,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的过去, 这世间就是这样残酷,容不得她这样的情, 容不下她对那人的爱。这无望的爱把她逼到了这一步, 她只能让陈青醁记得触碰她的感觉, 让她永远记得她。

秦仲崑依旧没从震怒中平静下来。父女两个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何义垂手站在一旁,想劝几句, 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事,本来就不好劝。

秦老爷子望着秦家祖宗的牌位, 心里悔不当初,自己之前到底是心软了, 早知道这事不是对头, 就不该让人留在府里。一错再错,错到现在已经再不可收拾。

一个小厮冒着风雪从外面一路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