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的心,泛起了一种噁心,一种冒着泡泡,带着满身的压力要往上衝的动力。
草央滚到草地上,单手撑头侧卧着看着姬颯:「哪有无关的人呢?这男孩子从踏进向阳花园就和我有关了,是谁牵扯谁,你说了算吗?」
听了这样的话,那些从心里泛起的泡泡便撞上了针墙,一个个在姬颯体内炸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抖震,陌生的情绪像火舌一样舔上她的思绪,烧掉了每一个冷静的念头。
「你草菅人命。」姬颯的拳头握得死紧,她俯首死盯着嬉皮笑脸的草央。
「欸!我可是最爱护草地的,草菅比人命高贵多了。」草央似乎乐见姬颯的反应:「想打我?可以试看看呀,你碰我一下,就一下,你就不用做选择题了,所谓好事成双,打我来台北,还没向草山送过礼拜过码头,一次送一对也不错。」
姬颯一拳捶在草地上,指节传来小草细密的痛楚,她自懂事来就从不伤害一花一草,如今真是失控了。
「呵,还道你是惜花人,你这物伤其类的样子,还是更亲近人而不是草木呀。刘雷,速食时代了对吧?日不用久都可见人心。」
姬颯转过头去看着李晏庭和细细的身影,她不敢再拿起望远镜细看,燃烧在她心头和意识间的燎原大火快要把她的胸腔炸开,无从发洩,无从选择。
「露相露得快,挑个人却慢,你这徒儿收得真不知该怎么说。刘雷你精挑细选一百年,才挑上这一个烂滩子,眼光真独到。」草央仰躺在草地上,一脸无所谓的欠打状。
听见刘雷的名字,姬颯微微一曲膝稳住重心,回旋踢向刘雷,刘雷轻轻往后一避开了。
「怒急攻心。怒火中烧。」刘雷伸手又挡住姬颯的挥拳,呼吸不乱,平稳地说:「痴儿,御怒你悟了吗?」
姬颯动作一滞,血气往头顶衝,跃身到旁边的树下,一拍树干就要催动盘根去救下被藤蔓缠绕的二人,然而山林间一片死寂,虫鸣风过皆无声,遑论有一丝半点被催动的树木。
「无聊。」草央玩着自己的辫子说:「我数到七,你再不选一个,你祖宗我就给山神送大礼去。」
草央娇脆的声音响起:一、二、三...
姬颯的眼睛感到火焰的灼热,但她连刘雷的一根头发都动不了,凭什么不低头?那股憋屈的难受,由内至外把她放在火上烤。
四、五...
姬颯终于咬牙切齿地说:「把我拿去,放了他们。」
刘雷闻言,无声无息地隐没在阴影处,融成夜色的一角。
草央瞇起眼打量姬颯,平板地问:「姬颯,你是捨身饲虎有佛缘呢?还是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呢?真不好意思,两样我都看不上眼,你何德何能一人换两命?自持无根人濒临绝种,物以罕为贵吗?」
「你本来就只要一个当礼物。」姬颯觉得草央骄纵可恶,不可理喻到极点。
草央抿嘴哼了一声:「但我可没说可以讨价还价,拿自己来换呀?呀!我知道了,现在的人都说,只有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部都要对吧?你真把自己当大人了?不知天高地厚,随便找个人瑞的岁数放我面前,都是小鬼。既然你不遵守规则,那这两个人我都收下啦!」草央站了起来,轻巧地拍拍手上的尘土。
当草央好整以暇在整理裙摆时,阴影处窜出两个影子,一左一右飞捲上山,把细细和李晏庭从藤蔓中解了下来。
草央的脸瞬间凝结寒霜的冷气,她打了一个响指,山风忽起,所有的树木瞬间在劲风中手足舞蹈。风一起,豆大的雨点也倾盆落下,让风雨中解救二人的黑影顿时很是狼狈。
狂风骤雨遮挡视线,加上距离也远,让姬颯看不清两个黑影面貌,但隐约可辨高个子的应该是刘雷,矮小难以看清的那个犹如孩童,她猜应该就是细细的神秘朋友小黑。
「收了个徒弟,刘雷你是真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草央从齿缝间吐出一句话,阴狠地远眺着在攀在树梢被风吹雨打的刘雷。
她的声音不大,但刘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