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感受着每一步的感觉。
扎脚的痛楚让她担心不会有破伤风吧,湿冷的坑坑洼洼让她联想踩到尿或残羹而恶心,这样一而再再二三分心,继而又拽回念头,终于走到新光医院而一无所获。
她惶惑的目光落在刘雷脸上,而刘雷也紧皱着眉头,因为他自己也寻不着矮灵的痕跡。
「你吃饭前还在,难不成又挪地了?」刘雷自言自语。
「这门口是有「哀」,但不太一样,我说不准。」姬颯不确定地打量着新光医院的门口。
「以前这是墓地,盛传会把小朋友骗过去,于是把旁边的水沟叫魔神仔沟。我也说过,不是所有的魔神仔都是矮灵,有些是枉死人的不甘心。从前,水患吧这里淹没一座庙,抢水吧,漳泉械斗焚毁整条旧街,枉死的怨气哀伤这里都有。更何况,医院有「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刘雷沉吟了一下:「好吧,也只能拿出你无根人的本事探探。」
姬颯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雷:「那我可以穿上鞋,不怕砸你招牌了吧?」
刘雷愣了一下,大笑:「驯地没学好,损人小心眼倒是长进得快。你想救人就去探,不想救,我乐得打道回府早点歇着。」
刘雷的笑像是有传染性,姬颯瘦削的脸颊微微有了眉眼的笑影,带着点打赢嘴砲的自喜,竟然有了分俏皮的意思。还没等刘雷看清这是不是个笑容,姬颯一掌拍在旁边瘦弱的小树上,闭眼凝神推敲起细细的下落。
「之前来过,小黑带着细细在前面偷了吃的,还进医院偷了药。」姬颯顿了顿说:「在雨里来来去去,细细大概发烧感冒。还有,在远一点的地方有了煞气凝聚,离太远不确定位置...」
刘雷打断:「一件事归一件事,不是要救人吗?先再讲一遍女娃娃走失的过程。」
刘雷完全不理煞气,锁着眉头,眼观鼻鼻观心,捲起宽大的衣袖。姬颯心想刘雷因为没找到细细而丢脸,所以故意忽略煞气,于是暂且按下不表,了结了细细的事情再追踪煞气吧。
她重新整理了一遍,细细的小学修建泳池,动土仪式时细细很兴奋,估计是那时认识了小黑?接着和后母陈太太吵架后离家,姬颯再见到她是在水神社,然后刘雷指路,在五百完人塚处找到细细的脚印和吃过东西的塑胶袋,最后就是在新光医院这一带隐约有着她的痕跡。
刘雷想捡回当师父的脸面,脸色一正认真说:「对,女娃和小黑相遇,必和小学造泳池有关。福德洋圳大小圳沟甚多,许是挖通了小黑惯用穿行的地下水网。水系互通,水神社在自来水公司,和水自然有关係。小黑在我地视中忽隐忽现,滑溜如鱼,正是水遁让我鞭长莫及。普通孩子哪受得住这么重水气,进食就近在五百完人塚,约莫也是贪其地虚实相掩,哪怕奇人异士也难拨云见日。新光医院倒是下策了,要不是女娃生病,恐怕也不会让我等窥见魔神仔沟水脉。」
姬颯一面听着他说,一面穿回鞋子,瞌睡虫都被打跑了,她照着刘雷的思路问:「你是说,小黑出没的范围有限吗?」
「不,恰恰相反,任其行走江湖,神出鬼没。」刘雷苦笑:「矮灵在圆山剑潭这一带出没,我认为是因为偏好这里的水质。」
「水质?」
「我那时候,刘铭传虽知饮水安全重要,也只是在北门凿深井。日本人在牡丹社遭过罪,怕了疟疾瘟疫的杀伤力,佔领后全力推动自来水,台北先有公馆自来水水道系统,后有阳明山草山水道。开草山水道可不容易,不少工人折在里头,所以,有了水神社。」刘雷咂咂嘴:「不用电,也不用过滤沉淀,涌泉取水,草山水源是水中极品,堪称人间甘露,可惜量少。如今,阳明山第一和第三水源只够供这一区居民使用,我和小祖宗还为此商量过挪窝。扯远了,清代的福德洋,日据的草山水道...我看,小黑要把女娃娃藏在一个隐密、近水源但不能太潮湿的地方。」
「地气看不出来?」
「要是水淹没的,就没辙。」刘雷的脸皱成苦瓜。
天忽然又飘起雨来,一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