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早成了荒山,方圆十里无人,听着北风疾呼,枝叶沙沙,只余天地之声的寂静,阿莫心中怅然若失的,不知是何心情。
她伤未好全,走了半日的路,又整了一条山路,走至师父坟前,已筋疲力尽,也顾不了其他,挨着师父的墓碑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气息渐稳,她也懒得起身,就这样靠着墓碑喃喃自语道:“师父,阿莫来看你了……别念叨了,你以前不是常说,形式都不重要嘛……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话儿……”
阿莫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色,略带遗憾的说道:“天气真是不好,师父你以前最喜欢晒太阳,我却嫌太阳太烈,到现在我才知道,伤筋动骨之后,没有太阳的日子多难熬……”
“我带了酒来,你最喜欢的玉堂春,我们一人一壶,师徒共饮一回如何?”阿莫怀念的想着过去,从怀里拿出两壶酒,一壶打开木塞缓缓倒入泥地,一壶大口大口喝下。
呛了数声,但阿莫一抹袖子又喝了下去,她不善喝酒,可是今日,她却如牛饮一般,喝的快速干脆。
一壶喝尽,阿莫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起来,她随手抛了酒壶,喃喃道:“师父啊师父,血玲珑的秘密我知道了,可是……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你以前叫我不要去淮南城,果然是对的,唔……我宁愿自己没去过,没那些烦心……我……”
还有很多话,还有吴名的事,阿莫都想说出来,但是,这一刻,她却合上了眼,靠在师父坟头睡了过去。
寒风凄厉,如冰锋刮面,酒醉的身子乏力而燥热,这一睡,是暂时的解脱却更是痛苦的开始,即使睡梦中,阿莫依旧紧皱眉头毫无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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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城内,数骑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太守府衙门口,经守卫传报,没多久,只见太守卢大人急匆匆的出来迎接,脸上难掩激动和敬畏。
数骑之首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进去说话,太守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引路。
本以为太子一行人还要数日才会到达,却未料太子听闻潘凌云尚有未婚妻在淮南城,一时好奇难耐,便拉了潘凌云先行到达。等一本正经的应付完太守,收集了灾情信息,恰巧见到潘凌云归来,太子连忙唤他过来,问道:“可见到人了?”
潘凌云神情担忧的摇了摇头,答道:“据说是离开了,但是不知道去了何地……”
太子一愣,奇怪道:“怎么会离开的,不是说住在淮南侯府里陪着他们的大小姐吗?”
潘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想起刚才路中听闻的谣传,侯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转念一想,俯首一礼道:“太子殿下,微臣想告假三日,希望殿下应允。”
太子皱了皱眉,沉吟道:“三日,这就到除夕了,缺了你事情难办许多……哎,罢了罢了,你且去吧,其余诸事本太子亲自来处理!”眼看着潘凌云那神伤之色,太子笑着甩了甩手,还犹不改顽劣心性的朝潘凌云瞪了瞪,全没有刚才在太守面前的沉稳模样。
潘凌云感激一笑,拜别太子,寻了坐骑疾驶出城,一刻不停,他得去平安县看上一眼,阿莫必须完好无损他才能放心,否则……否则……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O(∩_∩)O~
第五十章 尾声
一夜,寒露深重,露宿郊外的人,如坠冰窖,当清晨的鸟鸣打破寂静,阿莫几番挣扎之下,才终于清醒过来,却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早没了知觉。她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四肢酸软无力,每一寸骨头都是针刺一样的痛。意识尚且模糊,印象里只有喝酒的片段,而今胃里只剩下痛楚。
再看向师父的墓碑,阿莫平静的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哑着声轻轻说道:“师父,阿莫走了。”
阴天不辨时辰,阿莫抬头看了眼东方,捡起一根树枝,慢慢下山。
很多话,没来的时候总是想说,真到了墓前,却难再开口。阿莫心中依旧闷闷的,不仅是伤口痛,心里也痛得难受。不过她并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