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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叮咚,缓缓流过一个人的脚边,幽静如画的朴素院落里,那个人手持书卷,聚精会神。玄黑的广袖罗袍穿在这个人身上,显露出一种庄重和沉稳,那张清秀柔美的脸庞,是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和淡定。
远处,一个青袍男子大步走来,眉心微微蹙着,坐着的人若有所觉的抬起眼,那双睿智的双眸,深邃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先生!”青袍男子轻唤了句,随意的坐在了这人对面,神色略微踌躇,欲言又止。
被称为先生的人打量着青袍男子,淡淡开口道:“浩念,可是为此刻院外之事不解?”
那声音虽然沙哑低沉,却是的的确确的女子声线。这一辈的澹台,其实是位女先生,有人知,却大多不知。然而就算清楚的人,见到澹台本人,也会下意识的忽略了性别。因为那份气质,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李浩念坐在澹台对面,回头看了眼院门的方向,点了点头道:“先生既然不愿见他,为何还放其乱闯。”
澹台轻叹一声,放下书卷起身,背着手眺望远处,虽然看不见阵法里被困的人,她却似有感触,答道:“我不欲害他,他却因我而害。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化却这一劫,但……唉,罢了,浩念,能劳烦你引他进来吗?”
李浩念道了句好,起身出院。
澹台低着头漫看那溪水流动,眼中略微感慨的低喃道:“痴人,谁又不是呢……”
吴名被这迷阵折腾的烦躁火大,虽然阵法不欲伤人性命,但这种戏弄人的感觉,依旧让吴名心情极为糟糕。正想着不顾一切的把周遭的树都砍了,远远的却瞥到了一抹青色。
吴名立刻朝那个方向疾奔过去,果然有一人背手而立,那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却有种虽不张扬却成竹在胸的自信和气度,吴名还记得玉郎说过引路的只会是侍女,那么此刻站在这儿的人,只会是……吴名稍一思考,人已到了对方面前,于是抱拳一礼道:“阁下是澹台先生吗?”
李浩念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他不愿忤逆澹台的意思,所以还是抬手引路道:“先生在院里等候,阁下请!”
吴名难掩惊讶,听对方的意思,他不是澹台,那他又是谁?
李浩念没有理会吴名的疑惑,他沉默的将人领进小院。
吴名跟在后面,一进院子便看见一个玄衣广袖罗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睹水沉思,正暗自猜测此人的身份,就听身边的男子轻唤道:“先生,人到了。”
吴名暗道果然,看那背影的风度也知不是等闲之辈,能被世人如此敬畏的澹台先生,自然不是凡人。可是,当那位非凡的人转过身来,对吴名微微点了点头时,吴名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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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午后,媛儿回屋休息,这也是大夫的说法,小姐体虚羸弱,需要多静养。但在阿莫看来,小孩子多玩多动身体才会好,总待在屋里哪行,但昨夜媛儿才发病,阿莫也不好强求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的想法,见媛儿脸色也的确苍白,便依了大夫的说法。
走回屋的路上,听路过的婢女说先生来访,阿莫道了句谢,转道去了凉亭。
凉亭是个好地方,视野开阔,也无人职守,谈起话来最是方便,阿莫早就嘱咐过书生,现在也不用多想,直接去凉亭便是。
踏上凉亭,书生已经坐了有一会儿,见到阿莫,起身开门见山道:“阿莫,我打听到了一个人,那人应该能解阵法。”
“是谁?”阿莫也不客套,直入主题。
书生答道:“澹台先生。”
“澹台先生?”阿莫重复了遍,面露疑惑。
书生点了点头道:“对,就是澹台先生。听说他就住在淮南城郊,若是他,天下阵法无一不可破也!”
阿莫脸上一喜,急急追问道:“那可知他在城郊哪里,性情如何?”
书生脸上神色一凝,想了想道:“阿莫,你先别急,我再去打听看看,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