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是说枪术亦当如此?”
老师微微颔首,笑道:
“枪术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如果心中只有枪术,那终将只有枪术而已。你的枪术已有一定的境界,但枪终究是枪,你终究是你。”
姜哲翰抬头望天,正午一过,幽谷中便再也看不见太阳,让人觉得白天特别短暂,他依旧感到茫然:
“老师,你是说枪术想要大成,必须从实战中吸取经验?”
“这仍是枪术……”
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枪乃凶器,旨在杀人,杀人技易学,不杀之枪难学。哲翰,你要时刻记住,不论你的枪术如何厉害,始终不能丢失仁义之心,这才是枪术的真谛。”
“仁?”
姜哲翰只觉莫名其妙,仁者无敌当真不是天方夜谭?
“回去吧,出征前好好睡一觉。”
老师挥挥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九黎枪送给你,枪套就挂在门后。”
“真的?谢谢老师!”
姜哲翰大喜过望、兴奋之极。
将九黎枪装进枪套,他辞别了老师,骑着马走下山去。
走到第一个转弯处,他回头望了望,观音湖山庄已经没在荒草丛中,瀑布声也变得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不日,二万援军浩浩荡荡地出发西征,加上先行的辎重部队,全军总计有三万多人,朝着天际省奔赴。
姜哲翰骑着“萝卜”走在中军,前后望着看不到边的队伍,心中仍在想着枪术的真谛,老师告诉他的那个“仁”字。
不论是父亲还是军校的老师,都告诉他不能对敌人怀有仁慈之心,尤其是在战场之上,更加不能妇人之仁,可老师说枪术的真谛是“仁”,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想不明白,姜哲翰叹叹气,伸手摸了摸九黎枪。
出发时,任朝翼曾笑话九黎枪漆成原木本色,简直是暴殄天物,但他把九黎枪握在手中掂了掂,立时脸色大变,死缠着要姜哲翰将九黎枪换给他。
任朝翼有一柄极品腰刀,刀身薄如蝉翼,姜哲翰早有艳羡之心,以前也缠着任朝翼将蝉翼刀换给他,什么条件都成,但任朝翼百般不愿。
这一次,任朝翼却因为爱慕九黎枪,竟然不惜拿蝉翼刀来交换,但九黎枪是老师一生的心血,姜哲翰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李墨之的青龙军行军极速,这次没有带大口径火炮,只带了二十门小口径火炮,行军就更快了,一日可行一百里,仅用了二十三天就了天际省境。
经过最后一次休整补充,全军穿越不归峪,踏上了征程。
天际省海拔极高,一路走来,全程都在爬山,行军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向导说肖鹏程的军队驻扎在木格村,还要再走个六七天才能到。
姜哲翰本以为天际省穷山恶水,山峰险峻,水路九曲,野兽施虐,但身临其境,只觉得不过有些荒凉,并不如传言中的那样凶险。
此外,天际省因为海拔太高,虽然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但天空也蔚蓝明亮许多,放眼望去,万里天际如蓝水晶一般清澈,让人顿生不染微尘之感。
其实山河皆美,只是人们的眼光不同。
姜哲翰在马上沉思,任朝翼打马过来,气喘吁吁道:
“哲翰,怎么还没到啊?”
“还得走几天呢,你坚持不住了?”
“我胸闷耳鸣,实在难受。那帮匪军也真是厉害,能在这种鬼地方呆下去。李上将怎么回事,无休无止地行军……”
“令行禁止忘啦?别抱怨了,幸好我们都是骑兵,如果是步军疾行,难道你还瘫在地上耍赖不成。”
任朝翼笑了:
“你这张嘴!我还不至于那样。你说匪军究竟有多少兵力?”
“大约在二万四千左右,你忘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肖上将有勇有谋,统率的三万人都是军中精锐,怎么会败给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