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亲,您不外乎就是担心我罢了,您看看我这两天做的事,也该放心了。”
江令宛再接再厉说:“就在刚才,我出了一趟门,办了一件大事,这大事可以让您看一看我的手段,待会您就会相信我长大了。”
她不等母亲说话,便问杜妈妈:“我出门前,让您转告母亲的话,您都说了吧?”
杜妈妈擦了擦眼泪:“都说了。”
梅雪娘本不欲女儿失望,想像从前那样哄着女儿。
可她想着女儿这两天的表现,斟酌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说实话:“宛姐儿,我知道你让我那些话,是为了吓唬你父亲,好让他因为落胎凶险而打消念头。可是你父亲如吃了秤砣一般,他让人去请赵老太医了。”
江令宛大笑,被笑容点亮的脸庞比太阳还要耀眼:“我本来就没指望这样说能改变父亲的想法,我的目的就是让父亲主动请个太医回来。因为这样才能狠狠打乔姨娘的脸,保住弟弟或妹妹呀。”
只是没想到,父亲请的竟然是祖父的发小、杏林界德高望重的赵老太医,简直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梅雪娘立刻反应过来,盯着她紧张地问:“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做了该做的事。”江令宛有些得意,将自己收服马医婆的过程告诉了母亲。
梅雪娘变了脸色:“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的大胆,你既然知道马医婆不简单,竟然还去招惹她,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那样的人,手段残忍,你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对付得了……
“母亲。”江令宛突然扑进梅雪娘怀里,紧紧抱着她,抬起头,仰着脸,撒着娇笑:“我做了这样大的事,您不夸夸我吗?”
她这样的漂亮,这样的柔软,这样的耍无赖,梅雪娘训斥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最终只化作无奈地嗔怪:“你呀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江令宛嘻嘻地笑,对现状满意极了。
母亲最是稳重,天塌了也不着急,却偏偏在她的事情上躁火。她前世不明白这是关心则乱,总是跟母亲犟嘴,还会尥蹶子跑掉去找江令媛诉苦。
现在她知道了,母亲最疼她。只要母亲说她,她就用这一招对付她,一定有用。就像黑仔做错了事,也是这样撒娇的。
江令宛有些得意,浑然不觉得自己一个千金大小姐学一只狗耍无赖有什么不对的。
她美美地挽了母亲的胳膊:“走吧,我陪您一起去等赵老太医。”也等乔姨娘、马医婆。
……
江伯臣背着手,在乔姨娘正房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急。
不一会,乔姨娘就提着一个黑漆食盒进来了。
她不年轻了,却保养得当,妆容得体,说话不紧不慢,温温柔柔,就像是一汪轻盈的水一样,轻易就能抚平人心里的焦躁。
“老爷,药汤都熬好了。现在就送过去吗?”
江伯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这药安全吧?”
“老爷是不放心我吗?”乔姨娘靠桌子站着,抬眸望向江伯臣。
“不是。”江伯臣心里一直在想梅雪娘的话,有些担心:“我是怕马医婆的药不稳妥。”
乔姨娘垂眸,语气里有淡淡的惆怅:“这些年我一直喝马医婆的药,要是药有问题,我怕是早就去了奈何桥,何至于活到现在。”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乔姨娘掩了口:“老爷不爱听,我不该说的。”
江伯臣朝前走两步,握住乔姨娘的手:“四年前梅氏病重,是你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在床前伺候她,为了不让我担心,你自己被过了病气都隐瞒不说。以至于耽误了病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留下了病根,这些年药都没断过。”
“梅氏去庙里上香,回来有问题,也是你第一时间发现,跟我说的。我知道你的好,对你放心,所以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可是我不想做。”乔姨娘自责地撇过了头,露出一截修长洁白的后颈,显得有些孱弱:“我是怕夫人吃了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