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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在审完了那些南渝人之后,去了贺珏处一趟。贺珏看出此人今日来是有事,所以难得闭了嘴安静等着。

可景铄只看似从容地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贺珏在他离去之后叹息了一声,对渡鸦道,“有什么可藏的,直说他的云深失踪半月有余,挂心得很,不知道对方身上的蛊毒有没有再发,牵挂孩子是不是即将临盆。”

渡鸦口拙,听出贺珏也有几分牵挂,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所以干脆什么都没说,这时端着药碗过来准备喂给贺珏,却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栽在地上了。

他自己也是染了病的人,体弱得很,可惜半点自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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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告急的消息在半月前就已经送入了京中,但是京城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送回来。

景逸那边也不好过。他当初要收复江南,甚至让军队横渡雾水江挑衅,下场就是让江北军彻底陷进去了。这半月岭南边境不消停,雾水江畔也未曾消停过。

南渝与江南两头开战,明眼人当初就知道这般做事朝廷肯定耗不起。可景逸有什么办法?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江南独立出去不置一词,还是看着边疆领土被南渝侵占。

两边都放不下,就有肯定两边都救不了。

事到如今,岭南这边等着朝廷那边送补给。雾水江那边也是个大窟窿,等着钱粮往里面填。

岭南这边等了半月有余,终于等来了朝廷的回应——朝中没有送来军中需要的补给,而是让他们撤出禹城,说是和谈使在路上了。

这回应几乎是凉透了边疆将士的心,一开始几乎无人愿意相信。

原本在此次与南渝的战事之中他们就不占上风——南渝撕毁和约袭击岭南的时候,正好是太皇太后寿辰宴,那个晚上朝廷官员折损大半,而且大将军贺勤也在此之前失踪,后续朝廷粮草支援与前线决策都跟不上,南渝国一举将战线推进到了岭南三分之一的腹地。之后双方拉锯,一直都是在岭南土地上,受苦的是岭南百姓。

后来贺珏和渡鸦掺和进来,勉强夺回了禹城,这才算是重涨了士气。

如今禹城内,虽然内不少人卯足了劲儿准备诛杀暴君什么的,但是有一点却是上下一致的——那就是死守禹城,绝不退让。

景逸也是在边疆待过的,自然知道此时后撤意味着什么,士气必定低落,一蹶不振。

所以衡量再三,决定一旦撤退就不再打了,干脆低头求和。此事在朝堂上来回拉扯了好几天,这个官员说不妥,那个官员说无奈之举,仅仅是和谈使选谁就争了不少时间。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景逸也不愿。只是雾水江临近江北,江北临近京城。和遥远的岭南相比,自然是保住雾水江一线最为重要。

若是雾水江失守,怕是江南那边就可以直接打到京城脚下了。

景铄不是景逸的臣子,自然没去接什么旨,在听到旨意的风声之后,思量了片刻,让项一越把胡三钱带了上来。

一开始景铄带上胡三钱,是因为此人有一半南渝血统。景铄想着若是入南渝取解蛊法,留着此人必定有用。

如今用不着他入南渝了,不过却有几分其它的作用。

景铄将秦子星的令牌交给胡三钱,然后让项一越押着胡三钱去问岭南起义军借物资。城中物资已然接不上了。

岭南起义军向来是土匪做派,雁过拔毛,想必是囤了不少东西。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让岭南起义军分拨出些物资救支援几天,应该还是够的。

起义军起义反的是朝廷。他们纵然将军队都看作朝廷走狗,但也应是分得清亲疏里外的,在对抗外贼守住国土的事情上,想必起义军里也能有拎得清的人。

再者说,秦子星曾经坐了岭南起义军第二把交椅,拿着他的令牌问岭南起义军借东西,对方总会给几分薄面的。能坐上第一把交椅的人,总不至于是泼皮无赖。

胡三钱拿着令牌,一时有几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