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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城东宽街上的一所大宅院就已是灯火通明了,府门口矗立着两只气派的石狮子,石狮子前的夹道里停放了四抬轿子。时辰一到府邸的主人钮祜禄家国公爷法喀和国公夫人赫舍里氏伴着太福晋舒舒觉罗氏从大门里出来,三人均是一身吉服左右奴仆簇拥。
太福晋一瞧见夹道里停着的四抬轿子一张宛若浆洗过的老脸“哗啦”一下就黑了。公夫人赫舍里氏嘴角抽了抽硬挤出了个笑容勉强应付她说:“额娘,您也要明白媳妇的难处,今日可是皇太后的寿日,宫里的规矩就是各府的命妇都进宫去的。这样的日子咱们后府的那位若不去,外人还当咱们府里出什么事了。”
太福晋舒舒觉罗氏斜腻了自己这大儿媳妇一眼冷哼了一声,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拄着拐杖上了第二顶轿子。法喀也上了马,等着要上另外两抬轿子的人出来,可他在马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其他人出来,他本来就是性急冲动的人,这会儿是彻底地不耐烦了。他举起马鞭指着大门口对赫舍里是说:“还不去把人叫出来,磨磨唧唧的都在做甚,再不进宫要误了时辰了!”
国公夫人赫舍里氏按了按额头,她也不想这样啊,明明昨儿她已经派人去各屋都知会过了,怎么临到要出发了一个人都没瞧见。她无奈地招了个下人来吩咐道:“还不快去请老福晋太太和四福晋太太出来。”
仆人飞也似地跑了去,过了一炷香气他喘吁吁地一个人又回来了。赫舍里氏一见心道不好,眉头一挑,嗓子眼一下子吊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去请老福晋太太和四福晋太太的嘛,她们两人呢!”
那仆人也是委屈,苦着连说:“回大奶奶,老福晋太太说今儿身上不舒服怕冲撞了贵人就不去了,四福晋太太那……听说……听说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赫舍里氏听得是一懵,“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哪不舒服了?”
仆人道:“这小的真不知道,老福晋太太的人把奴才拦在院子里就没让奴才进屋。”
轿子里的老福晋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骂了一句:“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赫舍里氏也是气了个倒仰,后府的老福晋太太也就罢了,那位和自己这婆母是一辈子的仇敌,今儿是拼了装病不进宫也要下她这婆母的脸,这她一点不奇怪。她气的是她这弟媳妇颜珠媳妇佟佳氏,这老四媳妇是越发不像样了,老四被皇帝派出京到外地办差去,她男人一不在京城她连脸面都不给她这个国公夫人。
骑在马上的法喀一听是脸都黑了,无奈今儿日子特殊他不好发作,还是先进宫要紧。他瞪了赫舍里氏一眼一夹马肚子先走了,赫舍里氏捂着胸口愤恨地上了第三抬轿子,管家擦了擦冷汗忙喊了一句:“出发。”
两抬四人大轿,一匹高头大马,奴仆四人,就这样一行人自宽街弘毅公府往紫禁城出发,在午门前一行人分了手,法喀下马自往乾清宫去。他是要跟在皇帝身边一会儿一起到慈宁宫请安的。赫舍里氏则搀扶着太福晋舒舒觉罗氏往慈宁宫去。
此时天才微亮,慈宁宫前就已经等候了数位诰命夫人了,这些京里的权贵夫人们都是身有诰命才能站在这的,自家男人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室就是一品二品的大官,各个都是有极眼色的主,一见舒舒觉罗氏来了都极有默契地把头排的位子让了出来。没法子,谁叫人家是一等公的亲妈,更是有本事生了一位皇后一位贵妃呢?要是仁孝皇后的生母在那自然她是头名,可那位夫人几年前就去世了,如今可不就是这位侧福晋出身的太福晋是一干命妇里最显贵的么。
虽说还不到冬天,可秋天的早晨也已是寒露阵阵了,一群人就在这慈宁宫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此时后宫嫔妃们的轿子也是到了。
打前头的就是皇贵妃佟佳氏的彩绘轿子,余下依次是贵妃、惠妃、宜妃、德妃和荣妃的轿子,再之后是端嫔和僖嫔。佟佳氏的轿子一落地就有一位先前走在轿子边的诰命夫人上前去掀轿帘,赫舍里氏一瞧顿时是眼角一抽,这位殷勤的夫人不是她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