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在看信时,江折夜就在旁边,默然不语。可他看的不是她手里的信,而是她脸上生动的表情。

桑桑看完了,把信纸重新折起来,塞回了信封里,抬起头来,由衷地说“谢谢你,江折夜。”

之前,她一直觉得江折夜不好相处。其实他也愿意为她做这种麻烦的事。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一直都对他太有偏见了?

江折夜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完了?”

桑桑担心他要看信,就将信封背到了身后,说“嗯,我的妖怪朋友都很好。”

江折夜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上方漂浮的叶梗,突然问“你昨天晚上和折容去哪里了?”

“我们去了郊外游湖,回程下雨了,就在路边的农户那里借宿了一夜。”

江折夜的手一顿,语气难辨“你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有笑得那么放松的时刻。

“那当然啦!小道长会的东西可多了,我和他在一起就没有无聊的时候。”

江折容落水的事,要不还是别说了吧?毕竟踏青是她的主意,江折夜对他弟弟这么好,万一怪罪她,不愿意和她生孩子了怎么办?

桑桑暗暗地打着小算盘,就听见了江折夜说“过来。”

她一怔,走了过去,手腕就被他攥住了,被拽着,坐到了他的腿上。还没说话,唇上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呜呜……

也许……江折夜是要再多试几次,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吧。桑桑微弱地挣扎了几下,就柔顺了下来,双手撑着他的衣裳,被扣着脖子,乖乖承受着亲吻。

外面阳光灿烂,窗纸上,树影在微风中晃动。但当中,却有一块深浓的影子,雕塑似的,僵立在那儿,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不知不觉地,这影子才退走了。

冥冥中,某种表明上的平静,仿佛遭到了破坏,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倾斜。无法预料它的走向。

之后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日子如常。江折夜暂时没有外出,待在了家里。他亲吻她的频率,也出现了变化,不再局限于浅尝辄止,仿佛也有了一丝贪恋。

这么冷淡自持的一个人,原来关上房门,也会有很放浪的一面。

桑桑如同被美色冲昏了头的昏君,得到了一次甜头,就开始期待下一次,全部心神都被江折夜所攫住了。和江折夜待在一起的时间,自然也在无形中大大地增多。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从江折夜回家以来,自己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江折容单独玩耍了。

从前的白天,她经常粘着江折容。吃完饭,也会去找江折容一起看话本。如今,却会跟着他哥哥回房,颇有几分重色轻友、冷落了江折容的嫌疑。

桑桑一拍脑袋,连忙跑去补救。

江折容坐在房间里看书,桑桑趴在桌子上,担心地觑着江折容的脸色,问“小道长,我这段时间之所以很少来找你玩耍,是因为有正事,你不会生气吧?”

总不能说具体在做什么,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江折容大概也不想听。

用“正事”来概括,会显得理直气壮一点吧。

……

她说和兄长做的是正事。

而他,大概便是和正事相对的,可以随时为兄长让道、只能用来消遣的“杂事”吧。

江折容的眼中升起了几分冷意,但很快又隐没了,温和地笑了笑“当然不会。”

可那温煦的笑意,只停留在脸上,没有流入他眼中。

好在江折容没有生她的气。桑桑松了口气,又抓住机会,嘴甜地拍马屁“我就知道,小道长的胸怀就是宽广。”

“少灌迷魂汤。”江折容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桑桑摸着头,嘿嘿笑了下,嫣红的唇扬起来。

她很少涂脂抹粉,过往,嘴唇都是淡淡的粉色。近段时间,却出现了变化,仿佛是经常被摩挲,轻咬,而持续地充血着。